至于范咸拿走的内库账册，沈重并不放在心上。且与他走私勾结的人，是庆国的长公主李云睿和二皇子李承泽，苏寒显然是李云睿那一派的。

或者可以说，李云睿站在苏寒这边。毕竟李云睿是苏寒的岳母。

范咸既是苏寒的兄弟，就算查出点什么，还能怎么样？

况且这些年，沈重有意纵容走私行为，就是为了让李云睿和李承泽这两个庆国高层利用走私积累大量财富。

沈重也清楚，李承泽和李云睿用走私所得的钱财豢养私兵，这是他乐见其成的事。

等到将来庆国高层因 ** 争失败之时，庆国必然大乱，这对北齐来说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北齐！

“是，大人！”

“但如果采用过于极端的刑罚，严冰云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若严冰云死了，作为使团正使的苏寒或许会在寿辰时借机生事！”一名指挥同知犹豫道，眼中满是恐惧，忧虑地说：“一位大宗师的怒火，可不是我们能承受得起的啊！”

这阵子严冰云已经被锦衣卫用酷刑折磨得够呛。

即便到了这一步，关于上京城密探的名单，依然未能开口。

严冰云此刻已是遍体鳞伤。

若再加重惩罚，恐怕性命难保。

苏寒身为庆国正使，无论如何都必须将人带回。

一旦严冰云离世，锦衣卫如何向苏寒交代？

苏寒作为大宗师发起怒来，整个锦衣卫加起来都不是对手。

不仅是沈重，参与审讯的所有人，都将面临生死抉择。

听到这话，沈重眉头紧锁，表情复杂。

严冰云若死，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苏寒有异心，北齐也希望借助他引发内乱。

但目前一切尚未与苏寒正式商议。

苏寒名义上仍是庆国正使，肩负着将严冰云带回的任务。

而严冰云掌握的上京城密探名单，更是关键所在。

若太后寿宴时无法交出人质，甚至严冰云已亡，沈重深知苏寒不会善罢甘休。

不仅会对沈重本人下手，还会追究所有相关者。

沈重虽无惧死，但他若不在，唯一牵挂的妹妹沈婉该如何是好？

沈重在朝中多年，虽成为太后最倚重的权臣，但也树敌无数。

他尚在世时，这些仇敌自不敢动沈婉。

一旦他身故，即使太后念及旧情，也未必能长久庇护。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沈重不得不为妹妹的未来打算。

“不惜代价救治严冰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死去！”

许久，沈重长叹一声，神色凝重道：“至于上京谍网名单，尽力而为即可。若是能得手，当然最好；若实在无法取得，也无需自责，太后当能理解。”

“是，大人！”

指挥同知见沈重并未强令对严冰云施以酷刑，心中顿时宽慰不少，面上露出喜色，拱手致意，态度谦恭地说道。

黄昏渐至。

府邸中的厅堂内。

苏寒与司里里用餐完毕后，数名侍女入内收拾餐具，鞠躬退出。

“主公，今晚我身体不适……难以继续侍奉主公。”司里里容颜娇媚，却显倦态，略带歉意地看着苏寒，声音温婉，稍作停顿后提议，“主公不如今夜去寻豆豆？”

并非司里里有意推脱，实则有苦难言。

自清晨战豆豆离去，司里里便陷入困境。

论修为，她远不及战豆豆，二者本无比较之理。

若再如此……

恐怕她真会在苏寒面前不堪承受。

但司里里也不想让苏寒失望，于是毫不犹豫地提到战豆豆。

至于战豆豆身处皇宫？

凭苏寒如今的实力，谁能察觉他的行踪？

“也好，你且歇息，明日我定当厚赏于你。”

苏寒未加拒绝，微微点头，展颜一笑，轻触司里里脸颊，随后离开。

苏寒同样渴望一尝着龙袍的战豆豆风采。

北齐皇宫。

御书房里。

仅见战豆豆身着黑龙袍，周遭并无太监宫女。

这是战豆豆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