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袖扣里装着老周刚做的一种化学炸药。
何忠良小心翼翼地把袖扣里的液体倒在地窖通风口的铁栅栏上,手指粗细的铸铁慢慢被氯酸炸药溶出拳头长度的洞。
他用力掰弯上下两端,蜷身钻入栅栏,腐坏的洋葱味混着枪油气息扑面而来。
黑暗中有金属碰撞的轻响,一听就是巡逻的日本兵背上的枪带撞击枪管的声音。
何忠良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绳镖,这东西两米长,绳头是一枚十五公分长,重达一斤的标枪头。
这枪头其实很钝,但也不是不能刺入人体,只要力量足,发力一甩甚至能穿透一寸厚的木板。
他掐算时间,等鬼子兵过来的时候,用力甩出绳镖,可惜镖头没有扎进人体,不过喉骨碎裂的闷哼与墙角货架的倒塌声同时响起。
这一斤重的铁家伙,硬是靠砸,砸死了鬼子兵。
旋转楼梯的木阶在脚下发出蛀空的叹息。
蹑手蹑脚的何忠良将蘸过氰化物的银针夹在指间,二楼转角处的卫兵正在打哈欠,还没来得及重新打起精神,后颈处就突然绽开一朵血蔷薇。
在尸体倒地前,何忠良立刻上前扶住将其轻轻放平,此时怀表的指针停留在二十点五十七分。
他把耳朵贴在胡桃木门板上,听见极细微的钢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何忠良打量一下四周,后退两步,猛地冲了上去。
破门瞬间他翻滚着撞进屋内,“嗖嗖嗖”,三枚手里剑擦着后背钉入地板。
中村一郎的武士刀在台灯下划出惨白弧光,刀锋劈开飘落的文件时,何忠良的匕首已经刺向他的左肋。
若是三天前,这一匕首捅不到中村一郎,可是现在他腿上的贯通伤还是影响了他的敏捷性。
匕首划开和服,也在他腰间划开一条半尺长的血口子。
中村一郎疯狂后退。
缠斗中,博古架轰然倒塌,明代青花瓷瓶的碎裂声惊动楼下的第三个卫兵。
卫兵连滚带爬冲上楼。
中村趁机按下桌底的铜铃,警报声却迟迟未响,王二蛋早在二十分钟前就剪断了别墅电话线。
“你漏算了壁炉的温度。”何忠良用膝撞将对手顶向屋角燃烧的松木柴堆,“防弹玻璃在骤冷骤热时会出现裂痕。”
他甩出绳镖击中东侧窗玻璃,一斤的铁疙瘩一下就砸裂了玻璃。
第二下,第三下……雨夜的寒风终于卷着碎碴灌入书房。
绝望的中村突然张嘴狂笑起来,伸手活活把自己的牙掰了下来。
我擦!这也行!
假牙里居然弹出一个刀片,险些在何忠良脸颊划出血线。
何忠良退到书桌前,支撑书桌的手碰到那支钢笔,他立刻抓起来,反手将钢笔刺入再次冲上来的中村一郎的右肩胛骨。
剑道高手骨头是真硬,钢笔的外壳都被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干裂了。
何忠良玩性大发,猛捏裸露出来的墨囊,黑色墨水全都被挤进中村一郎露出骨头的血洞中。
当他开始痉挛时,老式座钟正好敲响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