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临窗吹着冷风,思索着梁邱兄弟从都城传回的消息。
又是一阵风拂面而来,也带来了佳人倩影。
风穿堂而过,原本在屋里的人被风带了出去。
“子晟。”
这段日子,凌不疑不动声色,程少商半推半就,一声声悦耳的“子晟”自然流畅的出现在两人相处之中。
“夜冷风寒,少商小心别着了凉。”
凌不疑将薄披风披在程少商身上,系上个好看的结:“可是睡不着?”
程少商垂眸瞄了眼脚后跟,还好凌不疑拿的是他的中长披风,现在她披着将将好,没拖地呢。
“肚里唱着空城计,我便只能祭一祭这五脏府。”
她身子调养得好,迟来的发育猛猛的,小短腿开始变修长,就是容易饿了。
“厨子估计已经歇息了,我给你下面条吃,可好?”
“你会下厨?”
凌不疑抿唇笑了笑:“我还有不少会的,待日后少商慢慢发现。”
“好,我且等着。”她且做一回大胖橘。
自某一日从驻跸别院回来,凌不疑的嘴越来越会说了。
程少商扬了扬下巴:“走吧。”
凌不疑十分自然的顺过程少商手中的提灯,并走到她身侧,为她阻挡寒风。
书房游廊下
“啧——”
程止嘴唇往上撅了下:“夫人,你说那凌不疑,陛下的圣驾都回都城去了,他怎么还赖着不走?”
桑舜华抬手指着两个小年轻的背影:“显而易见,为着我们嫋嫋。”
“竖子狼子野心!”程止咬牙切齿,“莫不是不把嫋嫋拐走,他就不走了?”
“还下面条吃!谁不会下!”
说着,程止就要冲去厨房,桑舜华一把拉住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当初也不遑多让,如今可倒好,还阻拦起小年轻了。”
“我和他不一样,我,玉树临风,温文尔雅。他,冷面寒铁,沉默寡言。”
程止内心是想给程少商寻一个和他一样优秀、才华出众的才俊。
不是说凌不疑不好,只是嫁给武将的话,难免要担惊受怕。
桑舜华:“那我与嫋嫋也不一样。
我不信你不知道,陛下点名让嫋嫋照顾凌将军养伤是什么意思。
或许那天不是老县令出殡,陛下的赐婚圣旨早下来了。”
程止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
毕竟一向圣明的陛下突然不正常的下口谕,叫一个未出门子的女娘,照顾未娶妻的郎君。
其中含义,昭然若揭。
“早晚的事,他们两人襄王有梦,神女亦有心。你无需担心嫋嫋心意,也无需担心城阳侯府那些人。”
桑舜华在凌不疑来养伤的第二天就找过他谈话了。
“我早先寻过凌将军了,他承诺,城阳侯他自己应付处理便可,嫋嫋无需理会。
而且,嫋嫋可以像现在这般,一直做她想做的事情。”
程止点头:“嗯,这点他倒是同我一般,将夫人捧作掌上明珠。”
桑舜华嗔了程止一眼,不知羞,拐个弯夸自己来了。
“夫人。”程止突然面色迟疑,“你说是否要写信告知大兄和姒妇一番?”
毕竟是程少商的生父生母。
桑舜华转身回房:“你要是嫌清净,你就去信。”
程止想起程少商和萧元漪针尖对麦芒的架势,猛地摇头,还是算了吧。
大伯父,大伯母的,到时通知一声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