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七却是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杯,却在不经意间划过玉手,席兮的脸莫名地红了一下,浪七笑道:“怎劳兮姑娘,在下是个粗汉,早把此事忘的一干二净,此杯由我来代饮。”
说罢,一饮而尽。
席红云在边上瞧的真切,都道美女爱英雄,这唐异独闯刀剑宗,临危不惧,实力与智力皆为极高之辈,自是英雄了得,心知自己这宝贝女儿怕是不经意间入了情关,可这细细一想,这唐异的确是个了不得的英雄,又是刀剑宗恩人,加上他还是圆月的人,万一江吉有变,自己这女儿还有个容身之地,这一来二去的,连她都对这唐异是越看越顺眼。
笑道:“兮儿,连宗主都叫人家唐兄弟,你一口一个使者的,未免太见外。”旋即朝浪七笑道:“如果唐公子不介意,你就叫唐大哥如何?”
浪七也是打蛇随棍上,笑道:“席长老说的那里话,兮儿妹妹若是愿意称我唐大哥,那是我唐异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岂敢有介意之说,哈哈哈……”
浪七这话细听起来,感觉总有那么几分别扭,但又说不出那里别扭,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这种语句似乎是用在夫妻关系上,如今用在这里,又似乎并不违和。
也不知席兮有没有听出来,娇羞着俏生生地叫了一声:“唐大哥!”
随后,祖太阿也十分热情地开始称兄道弟,但由于此间之事绝密,浪七的身份也不便在刀剑宗公示。
“我的天,七哥,你居然三言两语搞定了刀剑宗耶,这……这也太离谱了吧!”一到家,白天就跳出来叫道。
白天的话没有让浪七兴奋,心中却充满无限沉重。
事实上,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选择任何一个宗门,也不会选择刀剑宗,这种传统的老牌宗门,处处流露着迟暮和沉沦。
时代在进步,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而他们还是固执着守着那份贵族的骄傲,沉睡在过去的辉煌历史中,不思变便被会时代淘汰,这是不变的真理,双杀宗和狂战宗便是最好例子,刀剑宗能生存至今,只是因为江吉的特殊罢了。
即便这一轮让刀剑宗度过难关,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没了独尊堂,还有其他的帮会出现,如果刀剑宗不趁机变革,等待他们的就只能是消失在历史长河。
经过之前的交流,浪七经常以秘密身份来到刀剑宗,查阅刀剑宗在江吉军事布防。
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再次印证了他之前的担虑。
之前他说刀剑宗的作风过于保守,如今看来是自己说的太过保守,就眼下的布防而言,这根本就不是保守,而是官僚,这种风气都已深入到了军事基层,常年以往,宗门不没落才是怪事。
如今的刀剑宗,毫不夸张的说,只要归真足够,圆月只提一个卫就足以抗衡。
浪七虽然没有看过独尊堂的军事布置,但凭着名单可以推测,独尊堂若真的发起狠来,足以碾压刀剑宗,看来这所谓的四大宗门,并不是以军事力量作为标准,而是江湖规矩所定,也就是高端战力的数量和质量,说白了就是归真,这方面,刀剑宗倒真不输给独尊堂。
刀剑宗内,浪七正在分析刀剑宗占领区的经济状态,忽然门外从人来报,有人直言求见唐异。
浪七心中一惊,他在刀剑宗是个机密,知道的人极少,怎么会有人直接找到这里,除非是遇到紧急之事。
从人领着那人一进来,那人便忙着朝浪七奔去,在耳边低语了一阵,随手递给了浪七一封信,便转身离去。
白天在识海问道:“七哥,谁呀?什么事这么急,都报到这里来。”
浪七的神情显的十分凝重,道:“东胜山庄的通道已粗步搭建完成,这是东胜山庄通过万夫城,送来的关于圆月的最新情报,圆月必有大事发生。”
信一打开,浪七一眼就认出长孙祜的笔迹,看完之后,浪七的脸色更加凝重,这严肃的表情连白天都不敢出声。
圆月确实出了大事,出了天大的事,但这事既让浪七凝重,又在他的意料之中——战争爆发。
圆月和中原三宗的关系在建交初期进入蜜月期,双方互邀家属更是进入高峰期,但随后关系热度逐渐下降,在长孙祜参加九宗大会后,更是急转直下,进入明不争暗斗的阶段。
战争的起因是雨岚宗的英魂祭祀事件,当年毕世黎率领雨岚宗三个军进军圆月,援助上官子游,结果兵败于烟赤侠之手,三军尽覆,他自己也军前自尽,此战在此时轰动天下,却因长孙祜的计策,毕世黎的战败并没有牵连到族人。
然而,随着中原三宗和圆月的关系日渐恶化,毕世黎的形象渐渐被正名,最终从败将变成国家英烈,在中原影响巨大,中原人开始祭祀毕世黎和当年阵亡的三军将士。
最初这种祭祀只在中原内陆进行,其目的只是为国人增强归属感,但后来,祭祀的性质就变了,他们渐渐把地址往边界上移,最后甚至发展到在毕世黎当年自杀的地方进行祭祀,要知道这地方可是圆月属地,而且那里还列着圆月将士的阵亡纪念碑,当着圆月烈士的面,祭祀当年的战犯,这谁能忍的住。
圆月的部队流动性很大,这是烟赤侠为了防止出现第二个上官子游。
驻守部队里,有很多当年参战的热血军士,这些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战士,这那里受得了,过去就是一顿打,所有祭祀用品当场被焚烧在纪念碑前,那几个主事的祭祀者在碑前就地正法,人头砍下祭祀圆月逝去的亡灵。
事件一出,就像点燃了战争的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