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手上动作一顿,从祭坛石块的缝隙里,慢慢抠出来几片薄薄的东西,看着像是石板,每片也就巴掌大小。
“旗头,旗头你快来瞅瞅这个!”
王小旗招呼一声,和另一名队员迅速凑近。
暗青色的石板入手冰凉,质地坚硬得不像凡物,上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比石门上的更加细密、复杂。
一股阴冷邪异的气息,从那些刻痕中渗出,让周遭的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王小旗沉声断言:“错不了,北境烈风部落那些祭坛用的就是这种玩意儿。”
他仔细地用油布将石板裹了三层,塞进怀里揣好。
“这东西,林大人和衙门里那些老学究们肯定能瞧出花来。”
另一个队员没闲着,掏出随身带着的细竹管和几张油纸,小心地从祭坛上刮了些香灰下来,又在几处深褐色的污渍上刮擦,沾取样本,分别用油纸包了,再塞进竹管里封好。
那队员凑近了些,压着嗓子嘟囔:“头儿,这血……看着还新鲜呐。”
他的声音有点发紧。
王小旗没接话,这鬼地方的邪门程度,已经不是普通案子能比的了。
祭坛那边收拾妥当,三人转向石室角落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破陶罐,锈蚀得看不出形状的金属家伙,还有些烂布头。
王小旗用刀鞘轻轻一挑,拨开最上头的朽烂布料,底下是几件揉成一团的衣物。
颜色都灰扑扑的,沾满尘土和霉点子,可那料子,还有那若隐若现的暗纹,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家能穿的。
先前那个发现血迹新鲜的队员凑上前,捏起一角仔细看了看:“咦?这料子,这花样……旗头,这像是十年前京里那些公子哥儿们追捧的款式啊!”
他家里以前开过绸缎铺子,对这些东西门儿清。
他拿起一件还算完整的绸衫,轻轻一抖,呛人的灰尘混着淡淡的血腥和霉味便散了出来。
王小旗低喝:“仔细着点儿!”
那队员应了一声,手指在绸衫的夹层里摸索,忽然停住了。
“哎哟!”他轻呼一声,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捏出个扁平的小东西。
火折子凑近了,才看清是一枚玉印,印钮雕着个看不出名堂的小兽,玉色也旧了,有些发暗。
“旗头,有个印!”
王小旗和另一个队员立刻凑了过来。
持印的队员把印面翻过来,火光一照,几个篆字映入眼帘。
“顾……顾明远?!”他声音都变了调,手一哆嗦,火折子险些脱手。
印上清清楚楚刻着“顾氏明远”四个大字!
安平侯府那位十年前就说“畏罪潜逃”的二公子,顾明远!
另一个队员直接爆了粗口:“我操!这鬼地方……是顾明远那孙子的老巢?!”
这消息太劲爆了,静心师太说的,林大人猜的,这下全对上了!
顾明远不单单是搞血祭,这整个邪乎的坛场,八成就是他弄出来的!
王小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翻!都给我仔细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