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神。

简简单单的几个个字。

从当今神圣教廷的最高领袖——教皇莱克希娅的口中，如此清晰、如此笃定地说出。

艾尔温整个人，彻彻底底地呆住了。

他的大脑仿佛瞬间停止了运转，思维陷入了一片空白。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关注“异界之魂”的事情而出现了幻听。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莱克希娅，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恍惚。

震惊。

不解。

甚至……是一丝源自心底的寒意。

要知道，眼前坐着的这个女人，是莱克希娅啊！

是领导着无数信徒、传播着神之荣光的教皇啊！

整个教会存在的根基，便是对神明的信仰，是对神之存在的绝对肯定！

但是现在，她，神在人间的最高代言人，却亲口说出了“没有神”这样的话。

一股凉气，控制不住地从艾尔温的后背窜了上来，让他遍体生寒。

此时艾尔温感觉自己是不是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事情。

艾尔温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位面带微笑、语气平静地说出惊天之语的教皇莱克希娅。

如果这番话从教皇口中传出去，被那些虔诚的信徒、被教会中那些德高望重、将一生都奉献给神明的老长老们听到……

那绝对不只是天塌了那么简单！

恐怕整个教会的信仰基石都会在瞬间崩塌，引发的混乱和恐慌将是灾难性的！

但最让艾尔温感到脊背发凉、手心冒汗的是，莱克希娅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那双金色的眼眸中，却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那是一种……平静到极致的笃定，一种仿佛早已洞悉了某种残酷真相后的释然，一种……无比认真的宣告！

沉默，如同凝固的空气，在房间中持续了令人窒息的十几秒。

终于，艾尔温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试图打破这诡异而恐怖的氛围。

他干笑了两声，声音因为过度的震惊而显得有些不自然和沙哑：

“哈哈哈……教皇陛下……您、您说笑了……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啊，哈哈哈……”

艾尔温试图用笑声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希望这只是教皇陛下某种独特的、他无法理解的试探或玩笑。

莱克希娅看着艾尔温那副强作镇定、额角却渗出细密汗珠的模样，脸上的微笑又加深了几分，只是那笑容在艾尔温看来，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与超然。

她轻轻摇了摇头，继续用那平静的、却足以颠覆一切的语气说道。

“神？”

她重复了这个词，仿佛在品味着它的含义，“在我看来，不过是一个代名词，一个标签，一种……概念罢了。”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阳光照耀的圣洁庭院，声音悠远：

“你可以是‘神’，艾尔温贤者。”

“我，自然也可以是‘神’。”

“甚至，街边那个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流浪汉，在某种意义上，他也可以是他自己命运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