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七娘正哄着孩子,抬头见着李二郎进的内间,有一些惊喜,唤了一声:“郎君。”
吴七娘确实是惊喜的,因为她已经许久未见李二郎了。
李二郎走到榻前,看向襁褓里的孩子,温声道:“哥儿瞧着,比前些日子看着,大了好些。”
吴七娘爱怜的看向孩子,轻声道:“小孩子,长得快,风一吹就长了,一天一个样。不过……这几日,瞧着脸上的膘都少了。”吴七娘这话,不是刻意惹李二郎怜惜,是真的忧心。换了个奶妈子,孩子不习惯,每次吃奶的时候都抗拒,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李二郎见此,却真心生怜了,想起先前奶母那一遭事,叹息一声道:“先前那事儿,倒是让你与孩子受了一遭委屈。”
吴七娘沉默一瞬,随后恭顺的回道:“只要郎君心中有我们,我们便不觉得委屈。”她恭顺低下的头颅,露出好看的脖颈曲线,确实很好的愉悦了李二郎。
这一日,李二郎在吴七娘的屋里不曾离去,即使王五娘派人喊了两次,他也在吴七娘屋里歇下了。
小菊行礼,送走了顺喜,顺喜是大娘子身边的贴身丫头,也是这个院子里的管事丫头,底下的下人见了,少不得要行个半礼。
顺喜走的时候,憋了一肚子气,更多的是害怕与惶恐,自己没叫回郎君,等下大娘子又会在自己身上撒气了。
目送顺喜离开后,小菊对小梅道:“去准备一盒子消肿祛瘀的药膏。”小梅立即会意。
大娘子性情暴戾,私下里喜欢拿丫头撒气,别看顺喜是大丫头,也一样要挨打。
小菊叮嘱了一句:“只送药,抱怨一下为奴为婢的不容易,旁的一概别多说。”
小梅笑着回道:“阿姐放心。”
晚间的时候,小梅拿着药膏上门的时候,顺喜面色有些不好,一直侧着脸,不愿意让旁人看见自己的难堪。
晚了一步的顺安,将自己手上的药膏藏进了袖子,看见小梅进了顺喜的屋子,转身离开了。
小梅伸手,替顺喜上药,感叹道:“咱们奴才的命不值钱,脸面就更当不值了,姐姐好歹软下来,哄哄大娘子,少吃些皮肉苦才是。”
顺喜苦着脸道:“哪是我不哄,实在是……唉……”
听顺喜叹气,小梅也陪着叹息了一声:“倒是我想当然了,主子们各有脾气,我们家娘子……唉……”
唉声叹息,将底层丫头的不易,都体现了出来,倒是让顺喜对小梅的态度好了不少。
初时,顺喜对小梅还带着几分警惕,怕对方借着自己的手,做什么事儿。
不想,对方从头到尾,都不曾讲一句大娘子的坏话,倒是叫顺喜不知如何办了。
小梅离开的时候,背对着顺喜,嘴角没忍住勾了起来,言语之间的挑拨离间,到底浅薄,还得让人自己去想,才能滋生起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