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四郎虽觉得玩物丧志,但看到大家都挺开心,也跟着嘴角微扬起。
他是谢老夫人的老来子,聪慧深得谢家遗传,虽不能同三哥那般过目不忘的妖怪相提并论,但也是别人家的孩子,令其他孩子望尘莫及的。谢家被流放后,他也曾迷茫过,不知道自己读书还有什么意义?即使再厉害,像祖父、三哥一般夺得魁首又能如何?也不过是别人一句话,便能让自家跌入尘埃。
三哥教导他,读书以明智,读书能明理,才能活的更加通透自在。可越明白事理,才越觉得这混蛋的人生实在是让人抓狂!
萧珩告诉他,读书是可以向世人证明,谢家儿郎即使没有祖先荫庇,也能站在巅峰。否则,怎么能位极人臣?只有大权在握,才能藐视群雄!无论是谁,都休想再打自家的主意!
谢四郎顿时觉得醍醐灌顶!他想要的,不过是洗刷先辈的冤屈,靠谁呢?难道别人不晓得谢家是冤枉的?未必!谢家只是挡了别人的路,成了冤死鬼而已。若是足够强大,又怎会被人这么轻易地拿捏?
有时候,中立不一定是个好的选择,想要中立,必须得有足够的底气,让人不敢造次才行。
那一夜,谢四郎想了良久,最终如同悟道一般,神思清明,以后的路,他知道该如何走了。谢家走的是谋士之路,既然三哥想要去做自己的事儿,那他就要成为三哥的后盾,未来大权在握,能保一家人平安。
萧珩看了手心里的糖果,对着这苏云躬身致谢。
苏云摆摆手,让他们自己玩去。说实话,她真觉得孩子就还有孩子的样儿,若林家也都是萧珩这般少年老成的,那自己扯的谎就不好圆了。
她有时候都是刻意避着这两个孩子,生怕他们发现端倪,不过这两人也经常不出现,整天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四公子,萧小公子,你们两个学识不错,我长想在村里建个学堂,你们能不能当几天夫子?”苏云问,想着这几日就该建学堂的,这夫子却还没有影儿呢!
之前,谢三郎倒是好说,但这谢家四郎也是个孩子,她接触的也不多,怕谢三郎回不来,只能是试着问问。
“我们吗?”谢四郎有些惶恐,夫子是德行甚高的人才能担当的,而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当夫子会不会跨度有些大?
苏云以为他不愿意,急忙道,“当然,也可以只上半天课,或者看你们的时间,咱们乡里娃儿,也没什么基础,慢慢来就好。如果不答应也没关系,我还可以再想办法,反正咱们也不着急的,学堂还没建起来。”
“苏娘子,我们愿意。”萧珩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教书育人不仅不会耽误学业,还能温故知新,说不定也会有新的收益。”
谢四郎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志向,乡野之中也要建学堂?长这么大,他只知道那些世家贵族才会创立家学,为的也是提高声誉,笼络学子。但苏娘子这般小门小户的农家人,为何会想到盖学堂?或许真如他三哥所言,这位婶子目光长远,绝非泛泛之辈。
一边想着,谢四郎也道,“能为大石村的孩子做这事,也是我们的荣幸。”
“那就太好了,能得到你们两个给上课,是这些皮猴子的造化!”苏云笑着道,她是真的这么想呢,不论是谢四郎还是萧珩,他们的启蒙老师都不是一般的夫子,见识上都要在寻常人之上,能得他们启蒙,的确是求之不得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