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昼!梁崇!”王闻之大声喊在远处捡干草的二人。
二人赶过来。
“玉儿怎么了?”
“怎么回事?她刚才还好好的。”
王闻之按上脉搏,她的脉细弱但频率快,阴虚发热。
怕是落水的时候就发作了,只不过长期低热令人忽视了她的病症,攒几日终于爆发。
王闻之对刘景昼道:“把鞋子交出来!”
他们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脚下的鞋子,尤其是刘景昼那双牛皮革鞜。
睡梦中的卫云骁脚底一凉,惊醒了。
醒来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发哑,身上只着单薄的衬衣,他的外衣和鞋子呢?
难道在他昏迷期间,他们遭土匪了?
梁崇坐在旁边往火堆添柴。
“梁……梁……”
梁崇侧头看见卫云骁醒了,把他扶起来。
“卫兄莫急,他们没事。”
梁崇骨裂的位置是左手的手臂,大夫以竹片固定,嘱咐他休养一月才可恢复。
他左手绷紧,伸出右手扶起卫云骁。
梁崇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他。
他们身上的葛布衣衫不值钱,叶玉发了热症,刘景昼把他们脚下的三双鞋子拿去当了换药钱。
此时,他们大约已经到医馆了。
医馆内。
大夫白日刚治过两个男人,晚上那女子就回来了。
刘景昼急匆匆拍开质库的门换了钱,慢一点到医馆。
那双牛皮靴子他花了五两银子买来,如今只当了二百文,加上王闻之与卫云骁的旧鞋,共计三百二十文。
他们付过钱,大夫才帮叶玉处理伤处。
她伤口不深,但泡了水,又穿着湿衣服闷一整天。
村医处理的手法不够好,伤处边沿发脓溃烂引发热症。
大夫重新包扎处理。
刘景昼背着叶玉出医馆时,将近子时了。
当了鞋子,他们五个人现在全都光脚,刘景昼赤足踩在地面,背上是昏睡过去的叶玉。
夜间已经没有摊贩,他们打算明日早起再买三文一双的草鞋。
他看了一眼旁边同样光脚的王闻之,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管他昔日有多么煊赫荣耀,现在大家都一样。
夜色归阑,梦影沉沉。
叶玉醒来的时候,发现她身处一间屋子。
梁崇告诉她,她睡了一整日,为了养伤,他们短租一座小院子,日租八文。
王闻之与刘景昼外出抄书,赚钱给他们买药看病吃饭。
梁崇有些羞愧,若非他受着伤,定也能出去寻一份活计。
叶玉坐起来。
房门打开,她看见外头的天色是黄昏时分,早已归来的王闻之与刘景昼一起入内。
狭窄的门无法同时通过两人。
他们卡在门框,互相挤着,王闻之手上有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两碗药,里面的药汤晃了晃。
“我先进。”
“我先来的,我先进。”
看这情况,叶玉知道他们又开始挤兑上了。
直到王闻之手上的药快洒了。
刘景昼才不情不愿后退一步。
王闻之率先入内,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玉儿,喝药了。”
叶玉转眼看刘景昼,他也笑得意味不明。
她内心顿时发毛,这药里怕不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