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昼眼睛一瞪,字贱纸贵,有王闻之动手,他才没抄书,怕那微薄的十文钱被他抄没了。
看见王闻之把钱交给叶玉,他有些后悔了,心里酸酸的,他开口道:
“玉儿,我与王闻之明日抄书攒钱,我以后也把钱交给你。”
抄书?
“你们是去抄书了?”
刘景昼抢先道:“是啊,三十文一日,但是今天只有十文。”
王闻之低头看见叶玉光着脚,问道:“你的鞋子呢?”
叶玉白日不觉得有什么,此刻被他们看见,她拉了一下裤脚,但葛布太短,露出了一大截的脚踝,根本遮不住赤足。
她不自在地支支吾吾,“我……”
梁崇被夺了鞋子,白日光脚羞得无法见人,从医馆出来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一人盯着他们的脚。
他逐渐坦然,他现在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世家宗主,而是一个普通寻常人。
梁崇开口替她说:“我们的伤势过重,玉儿把鞋子当了给我们治伤。”
刘景昼与王闻之扫一眼昏迷的卫云骁,他衣裳被剥了换钱,只穿着一身白色衬衣,左右人昏过去了,不必知羞。
梁崇补充道:“但玉儿自己的伤却没治。”
叶玉无所谓地笑几声,“一点皮肉伤而已,钱不够,谁的伤重就先治谁。”
看她坦然的模样,王闻之的心口隐隐作痛,“治伤的钱需要多少?”
叶玉道:“已经治好啦,接下来涂药换药就行了。”
王闻之捏了捏叶玉的手,指腹按在她的脉搏探看,她的烧好似退了一些。
“我是问你的伤治好需要多少钱?”
这姓梁的与姓卫的只要不死,他懒得管他们伤势如何。
他只在乎叶玉。
“大夫说三十文。”
王闻之松了一口气,这不算多,明日就能赚到了。
此处乞丐多,不好留宿,他们换了一处长满杂草的废弃院落。
一半的屋子倒塌,旧墙摇摇欲坠,他们不敢居于墙角避风,在院子中央踩倒一片杂草,捡来砖头围成圈,生一团火御寒。
王闻之把买来的烧饼重新烤热,撕开给大家分食。
卫云骁昏睡不醒,吃不了东西。
叶玉只好把怀中藏了一天的素菜包子拿出来。
“我这里还有一个包子,你们……”
王闻之与刘景昼的手同时伸过来,异口同声道:
“多谢。”
“多谢。”
包子只有一个,二人互相对视,眸子里皆是不肯退让的坚决。
“王兄,我昨日划了一天的船,累极了,这包子应该归我。”
“刘兄,我今日抄书赚钱,手也很酸。”
一旁的梁崇闷声吃烧饼,看见这情形,淡然道:
“你们分就好,玉儿给我一整个包子,就不和你们争了。”
叶玉:“……”
怎么有点茶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