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来这里,主要因为知府书房里挂着一张湖南省的地形图,其中可以清晰的看到,长沙府的湘江与流经京师的长江,由洞庭湖相连,且属上下游的关系。
如从洞庭湖进入长江流域,仅需一天就能抵达京师。况且这一段江面宽广,可行大船,而且几乎无法靠人力拦截。
“喂,你在琢磨什么?”萧何隐约也感受到了些许不妙。
“谷王那孙子,是想奇袭啊。”林川摸着下巴笑了起来,“确实,用这一招就能绕开所有的防御卫所,直捣黄龙! ”
“你的意思是……”萧何似乎也听懂了。
“谷王组建的谋逆大军是水师,通过江道,突袭京师,防不胜防。”林川不得不称赞一声,好计谋,将地利属于发挥到了极致,而且时间最好选在12月,到那时南方开始下雪,冬季严寒。
到那时,即便是官道行军都会变得比平日难上数倍,延缓各方来军效率。周边的零散卫所,只要有足够多的钱财买通,完全能让他们出工不出力,打上数月不见伤亡都有可能。
而最具威胁的,就是戍边的大军来援,西北宋家,西南沐家,而在北方,最大的威胁莫过于林川的大明第一卫——林川卫。
或许无关私仇嘎蛋恨,弄死林川,本身就是谋反的第一步,用来遏制林川卫的一种方式。
其实,谷王的谋反从引诱林川到长沙府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不过有一点,林川却想不明白。既然这就是造反的序章,谷王的动作为何如此不入流?一开始找了一帮拖粪的下死手,然后就没了动静?既不调拨军队,也不敢明面上围追堵截?藏头露尾,犹犹豫豫,又当又立,完全不像刘安这种机灵鬼能想出来的谋略。
唯一解释,这对主仆并没有想象中的同心同德,才让一场造反执行的如此唯唯诺诺,不光损失了民间的人手,更让自己的家臣接二连三的被嘎,也实在太丢脸了。
而同一时间,朱橞怒气冲冲的跑到了刘安的房间,此刻他正在吃着早食,朱橞破口大骂道,“还吃!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那孙子居然跑到了城防军前后卫的军营,以虚报甲胄军备的罪名,逼死了钱程和赖奇。你安排的局为什么还不开始?你要让我死多少人才甘心?”
“冒名顶替套取朝廷装备是我给你想的法子,但我也告诉过干爹,兹事体大,绝非糊弄一个军需官就能善终,需要与前程和赖奇讲明,威逼利诱,持之以恒才可。但当时,你没听我的……”刘安本不想拆穿朱橞的老底,这孙子之所以把计划执行到变形的原因,只因为买通一个军需官二愣子,几百两就够,但要买通两个正三品的指挥使,他要付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本来他想着是一旦起事,靠裹挟将两人给拉拢进队伍中,许诺日后的荣华富贵,靠画饼蒙混过去。但现在,林川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再去找军需官对峙,又见二愣子被杀,立刻就能明白,他们是被卖了。
选择自裁,已经算是朱橞最好的收场方式了,否则他只会比现在更加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