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谢昀还故意逗她,“说不准,反正陛下大行将至了,若是驾崩之前起了心要带上殿下,以图江山稳固,此事说不准也未有不可。”
她初时相信,心里惶惶然害怕得紧。
却一抬头,瞧见他眼底隐约的笑意,才觉出他这是逗自己,立即咬着牙嗔他,“侯爷也太坏了,回头我被吓死了便如了侯爷的意了。”
他将生恼的姑娘搂进怀里,“你怕什么?我不是说了会护着你的么?你不相信我?”
她在他怀里嘟嘟囔囔个不停,“我哪里敢不相信侯爷呀!只是侯爷也知道,我是假的呀,这要是平白无故叫人当作真公主害死了去,我冤不冤呀!再一则,这事闹得这样大,我这假公主的身份不会叫人拆穿了吧?”
她才是多思多虑的心,这一时半会儿,已不知想出多少种可能出来。
每一种,都叫她担忧不已。
他到底是嫌她聒噪,索性垂首将她口堵住。
她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自然消停。
这是在公主府,不似从前在宫里,不必顾忌旁人,只是谢昀也只点到即止。
他事务繁忙,还得回宫去见朝臣,商议各地名士声讨闹事的事宜。
临走前,他到底温声来宽她的心,“殿下不必担忧。就算是殿下的公主身份被拆穿,还有臣陪着公主呢!臣定与殿下同生共死。”
林莺娘感动得不行,等到谢昀一出门就变了神色,“谁要和你同生共死?你死便死了,做甚么非得带上我?”
正巧采雁端着衣裳进来,拼命朝林莺娘挤眼色。
她是多伶俐的姑娘,立即改话,“我才不想和侯爷一起死呢!我要和侯爷相守一生,白头到老才是。采雁你说是不是?”
采雁回首,瞧了眼窗棂外的人影。
树影稀疏,廊檐下的人已不知何时离开了去。
她转过头来,对着林莺娘摇摇头。
林莺娘这才落下心来。
这是刚开始。
后来林莺娘听外头流言听得久了,也就没搁上心上,日子还得照常过。
她不是闲得住的人。
转头便出公主府去,又遇上好心告诉她消息的摊贩小哥。
他日日在这金陵城大街小巷晃悠,可算得上是这金陵城里的百事通,说起自己的见解来亦是一套一套的。
“我看那昔太子殿下的事估计八九不离十,不然怎会闹得这样大,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嘛!姑娘你说是不是?”
林莺娘哪敢点头,反而好心提醒他,“你小声着些,留心叫人听见了抓你去京畿衙门。”
她还记着之前摊贩小哥交代的话,哪知他现下浑然不在意,“没事,现在大江南北到处都在传这事,不算新鲜了。再说了,自天子闭朝不出,谢大人总领朝政,便将先前京畿衙门里关着的人都放了出来,连门楼上的守卫也撤了。你看……”
林莺娘顺着他的手往城门楼处观望。
守卫果然尽皆撤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