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接了吩咐匆匆离开。
谢夫人还撑着身子解释,“子慎,我没有!母亲怎么可能会害你的孩子?你莫要叫这毒妇挑唆了,她这是刻意陷害我,要离间我们母子间的感情啊!”
谢子慎已将方寻雁抱起往外头去,听见这一句才停下脚步,回头质问她,“那母亲是说,寻雁她为了离间我们母子间的感情,宁可舍弃自己腹中的孩子?”
这实在是太荒谬,任是谁也不能相信。
谢子慎走得果断又决绝,谢夫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哭又笑。
她终于明白,这个儿子,与自己是彻底离心了。
但事情远不止如此。
大夫来看方寻雁,好在月份尚浅,并无大碍,只是他交代谢子慎,“夫人受了惊吓,胎像不稳,往后得多注意,好好调养才是。”
好在是虚惊一场。
大夫离开后,方寻雁后怕的抱住谢子慎,“夫君,我方才真是吓死了,要是腹里的孩子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偏这时身边的丫鬟也在挑拨,是他的通房,画月。
“真是好险,好在夫人吉人天相,小少爷这才没事,否则后果真是难以作想。”
一言一语,都在煽动谢子慎的心。
方寻雁险些落胎的事瞒不住。
她娘家京兆尹府的人来看她,见姑娘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是定要刨根问底的。
这一问,便将谢夫人抖落了出来。
“好啊!”
京兆尹府的人岂能罢休,“这自古以来,都只听说祖母护孙的事,这祖母要害嫡亲孙儿的事我们还是头一遭见。”
又愤愤道:“先前都只听说定远侯府的主母最是个慈善,好相与的性子,想不到竟是如此心思恶毒!想来外头传的也不尽是真的,我们都是叫她诓骗了去。”
是谢夫人苦苦维持了十数年的慈母名声,一朝崩塌。
“可怜我的雁儿,险些叫她害了去。”
京兆尹府的人定要个说法。
谢昀自谢子慎成婚后便搬回了他的私邸雾凇院,更何况他现在已去了临江,不在金陵城里。
现在定远侯府主事的是谢夫人。
但谢夫人缠绵病榻,府里能主事的只剩谢子慎。
谢子慎哪能主事,更何况此事事关他的母亲和妻子,他左右为难,万般无奈之下,索性将缠绵病榻的母亲推了出去。
京兆尹府的人闹事直接闹到了谢夫人病榻前,丝毫不顾及她的病体,一个两个叫嚣着要她给个说法。
谢夫人本就在病中,如何受得了这等刺激,三言两语就叫他们气晕了过去。
李嬷嬷本是护在榻前跟京兆府尹的人据理力争,谁知一回头就见谢夫人晕厥瘫倒在榻上,顿时变了神色,“夫人——”
谢夫人又被气倒了,她身子本就一日不似一日,如今这京兆尹府的人又来闹一场,直接生生来催她的命。
流水儿似的补药进了院里,端出来的却是谢夫人掩嘴咳出来的血帕子。
方寻雁看在眼里,痛快在心上。
也是京兆尹府的人来定远侯府这一闹,叫往日谢夫人勉强撑着的体面都尽失了,京兆尹府还让人在金陵城中散出话,话里言之凿凿,说谢夫人佛口蛇心,蓄意害孙。
又将许多年前的一桩旧事翻出来讲,是她当年进定远侯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