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官家不过是个寻常男人,现在又得知他甚至不如寻常男人,皇后的心里再也掀不起什么波澜了。
朱稚得知此事也是笑个不停,直笑得前俯后仰停不下来。
羽儿有些不解:“官家如今宠爱张娘子,贵妃娘子……您怎么还笑得出来呢?”
见她满面愁容,朱稚戏精上身,故意胡说八道:
“哼!官家宠爱的女子多了去了,我若是每个都要吃醋闹得天翻地覆,那和傻子有什么区别?”
“官家宠爱谁,总归越不过我,我可是官家的发妻,这么多年情分在,这些毛都没长齐小丫头,吃过的米还没有我吃过的蒸饼多,还想跟我比!”
这话成功打消了小宫女的忧心,也见门口偷听的赵祯欣慰不已。
本来以为她又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胡闹,没想到她居然能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可算是长进了。
知道动脑子了。
“清梧!”
“官家来了?”
赵祯背着手进门,装作疑惑的样子:“今日怎么瞧着这般高兴,可是打马球又赢了?”
朱稚:“官家怎么知道我又赢了?不过也是,官家也知道,宫里都是些绣花枕头,谁能比得过我?我又赢了这种事,都不用猜了!”
绣花枕头。
这个形容词成功挑动了男人敏感的神经。
顿时脸上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扭曲了。
不过知晓郭氏说话一向如此,男人片刻不悦之后也随即明白是自己多想了,还是迅速收敛了情绪,坐下来同她调笑道:
“你整日在这宫里兴师动众的打马球,我就是想不知道都难啊。”
说起打马球,朱稚对这事儿也是一肚子的牢骚:
“官家还说呢,我不过是在宫里打个马球,那些酸腐又是弹劾又是骂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宫里大兴土木,花了他们的银子了。”
“以往我只觉得他们就是见不得我好,也见不得官家好!不过如今我算是彻底的了悟了,我们多花一吊钱,他们兜里就贪的会少一吊钱,难怪他们处处看咱们不顺眼呢。”
“也是,我们把钱花了,他们该花什么?所以他们处处为难说是不让咱们奢靡享受,是为了江山社稷,我看最主要的还是咱们花了,就阻碍他们奢靡享受了。”
赵祯:……
这又是哪里来的歪理?
不过怎么听着又觉得也有些道理呢?
一定是郭氏平素胡搅蛮缠惯了,自己近朱者赤,不知不觉的也入了心了。
“往后不可胡说!”
“官家,我这如何胡说了?合理揣度一番罢了,您想想,您这官家,一顿就吃那么几个菜,咱们这后宫穿个袍子也是省了又省的生怕被人弹劾,那些朝臣有几个这样的?”
“他们倒是比官家和我过得还滋润,官家,这可不是我嫉妒他们家资丰厚,只是他们一个个的哪来的钱?”
哪来的钱?
俸禄,那才几个钱?
世家之人不择手段掌握先机吞并土地有钱,那些寒门出身的,也有糜费的。
他们哪来的钱?
不要说什么清清白白官场人,谁信呢?
赵祯显然也被搞得有些疑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哪来的钱?
贪的!
如今朝中贪腐之风盛行,朝臣之中除了少数为官清廉,其他的都是贪的。
有人小贪,有人大贪,有人贪得无厌。
有人贪了自己奢侈,还要因为一点小菜点心就长篇大论指责官家糜费,不是兴国之兆。
如此可见,这些人一向是双标,可谓是严以待人,宽以待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