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英爹娘白天都不在家,只有晚上才回来。
付英娘不愿意去她家里吃,付英都会做好饭给他们留一份放屋里。
付英爹每天徒步到跨河大桥收费站那蹲点。
很多拉煤的车到那都会停车缴费,上面就会掉下很多煤块。
付英爹拿着袋子装大块,然后再扫煤渣子。
一天下来也收获不少,管理员看他残疾人一个胳膊怪可怜也不驱赶他。
付英娘则是在瓷器厂包装瓷器,手指头天天贴花纹都快捏碎了,时常手指肚没有感觉。
付英看着爹娘辛苦攒钱,钱够几百就给三弟邮回去,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彬时常大骂:“两个老的一点没有脊梁骨,挣一点就邮回去,挣一点就邮回去,从来到现在没吃上他们一块糖,白给他们忙前忙后!”
付英不爱听:“你啥时候忙前忙后了你咋张嘴就胡咧咧呢!他们挣钱不给儿子给你啊?你给他们养老呢?”
“那“狼”能给他们养老?现在看他们能动弹都巴巴的等着,等到不能动了指不定怎么收拾他们呢!”
王彬给三弟起了个外号叫“狼!”
“这事用不着你个女婿瞎操心!”付英心里淤堵,“王彬说的没错,她自己心里也清楚爹娘以后的境遇,可是能怎么办呢,你说啥人家也不听啊!”
“反正老了别来我家!想都别想!”王彬说了心里话。
“我看你就是借题发挥,怕以后沾惹你了呗!提前划清界限!”
“我看他们来气,反正我该说的说了,到时候别怪我无情!”王彬翻身过去睡觉。
“王家哥几个对老丈人那头都好,唯独你蛇蝎心肠,真是瞎了眼!”付英又怨又气。
一个月以后。
小郭屋里又开始打麻将了,哗啦啦的洗牌声传出老远。
小海妈现在可是女眷里头变化最大的一个。
从之前披头散发带孩子的农村妇女,如今摇身一变披金戴银的坐那玩起麻将了。
小娟子感慨:“为啥人有钱就要去玩麻将?这是过的好的象征吗?钱都输了还不如去买点吃的!”
付英看到小海妈天天打麻将心生羡慕:“你看看小海妈多潇洒,小麻将打的金耳环戴着!”
王彬不耐烦:“她就是个讨吃鬼,跟惠春一样有点钱就嘚瑟。身下两个儿子也不省点,大儿子都十六七了吧?再有几年还不是要娶媳妇。小海爸爸天天外面忙活急着回本,她倒好天天打麻将!败家娘们!”王彬一顿的数落,不知道是说小海妈还是想告诫付英不许去玩麻将。
晚上隔壁来了新租户,一对四五十岁的夫妻。
她们说的是外地口音也听不懂。
拉来一车家当。
男人稀疏的头发往后梳着,都能看到光光的脑袋顶,手腕上戴着块金色的手表,手里捏着两颗成色不错的核桃。
付英摸不透,你说有钱吧他们来住大杂院,你说没钱吧,家当挺齐全,不上班却天天有吃有喝的。
后来听小郭讲:“这个女人是跟着男人跑出来的,自己老家还有老汉和十八岁的儿子。只是认识了这个男人就喜欢的不得了跟着走了!”
付英不明白:“这都一把年纪了还能为了个老男人抛弃自己的孩子,也是够牛的。
“妈,那女的长的不好,男的也不好,咋还能干这事呢?”小娟子不理解。
“这事又不挑长相,抛夫弃子狠心就行了!”付英长叹一口气:“可惜了孩子!要是我肯定干不出这事,不可能为了自己快活把孩子给扔下,何况还是跟着私奔,这哪有脸活着!
“那是,你是个传统的好女人!从一而终!”小娟子夸赞妈妈。
“呵呵!从一而终有啥用呢!”付英突然有点难过。
“妈,我三大娘怎么还没有搬家啊?”小娟子转移话题,她知道妈妈渴望被爱却从没有得到。爸爸就像大舅家的骡子,上蹿下跳没有一丝温柔。
“不搬了,说是她干哥哥最近要回老家顾不过来,让她等着以后再说!”
“嘻嘻,我没说错吧,人家就是让让,她偏偏当真了,看吧!对方其实就是拒绝了!”小娟子一脸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