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瞒不住方歧了,燕寻一边跪下请罪,一边说出了自己隐瞒的东西。
原来,那假装自己叫做张山的家伙就是罗山,只不过之后审讯之时方歧没有过去,就没有发现此人的伎俩。
而燕寻之所以不说,还是抱着两头下注的打算。
倘若凤霞郡之人过河拆桥,他因为隐瞒了罗山的身份,后面再投靠叛军也不是不行。
顶多说自己是受到威胁,不得已而为之。
现在被方歧点破,他继续隐瞒已经没了必要,只能完全倒向官军。
方歧对此并不见怪,毕竟燕寻也没有见到过罗山,只是一听方歧问起,心中就知道了而已。
“那罗山,是罗森的亲戚,虽不是嫡亲,却也关系不错。”
“罗山本事不大,野心不小,所以才会和我一同潜入凤霞郡,如若事成,他可以分去一半的破城功绩。”
原来如此!
方歧心中有了打算,既然罗山对罗森关系匪浅,交换的价值就更高了些。
将事情告知柳自成后,就由柳自成去衡量如何收益最大吧。
不过看着燕寻,方歧心中还有了一些别的打算。
“如果要把你送回去,现在岂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方歧看向燕寻,微微笑道。
燕寻顿时心领神会,趁着交换俘虏,他便能顺势潜伏回叛军。
可哪怕燕寻在叛军里有些名望,又如何能让叛军完全信任呢?
这或许就需要演戏一番了。
燕寻不由得苦笑,自己身上不多一点审讯的伤痕,怎么说得过去?
这是无法避免的,正所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只有这样才能减轻燕寻被怀疑的几率,否则他完好无损地回去,叛军只要眼睛不瞎都会怀疑。
“方神医,在下这顿打看来是跑不掉了,还请选个老练的刑官,打得伤痕狰狞,却不伤根基。”
燕寻没办法躲避这一点,只好提出了一点需求。
方歧点头答应,并且从随身药箱里取出了一枚曼陀罗丹。
“这药吃了可以减轻你的痛楚,如非必要,我也不想这样做。”
“为了曹员外一家的恩情,这点皮肉之苦算不得什么。”
燕寻的恩义之举,看得柳凤翔都敬佩不已。
倘若此人带出了曹员外之后,能够一心为大靖做事,以后吸纳进入死士营的外围也不是不行。
至于死士营,那是断然不行的。
死士营的成员,只能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避免出现相互之间的信任危机。
可外围人员就没那么多必要了,甚至可以说,只要能利用上的一切,都可以成为死士营的外围。
燕寻跟着一个死士营的人下去了,柳自成另外派遣了一个官员前去和叛军交谈换俘虏的事宜。
能拖一段时间最好,可若是拖不下去,该交换还是交换吧。
不仅仅是洪恒,这一次叛军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些被俘的官员。
甚至在他们开战之前,还砍杀了一个县令的脑袋祭旗。
那县令是凤霞郡周围县城相邻之地的官员,凤霞郡统一调度之时,对方哪怕有所察觉,却也没办法遵循凤霞郡的政令。
结果就是他所在的郡县被叛军一股而下,自己也沦为了阶下囚,以至于被砍头血祭。
这种悲哀,属于时代,以至于方歧都有种无法改变的无力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