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辽阳州内连续发生了几件大事。
先是“振兴商行”大掌柜于冲汉被人杀死于自家仓库内,连同手下二十多人没一个活口留下。
而就在于掌柜出事的第二天,大孤山那边也出了人命,整支倭国的调研团队被屠杀,又死了几十人。
同一日的中午,“镰田商行”的老板镰田弥助也惨死于一家居酒屋内,据说连脑袋都被人给打碎了,那酒屋的老板也够倒霉的,经过这事一刺激,人已经疯傻掉了。
尽管上头不希望事情发酵,但正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条条消息还是快速在大街小巷间蔓延开来。
一些吃饱了撑着的老头子们三三两两聚到一起,便开始议论起这前前后后的诡异事,没曾想竟渐渐地让他们猜到了事情背后的真相。
难道,是于家兄弟跟镰田那小鼻子火拼了?
可谁都知道,于冲汉和镰田弥助那可是异父异母异种的亲兄弟,若要说能闹到这般地步,就只能是为了利益了。
你看,大孤山的矿可不就是大利益嘛。
于是几个能白话的老头们,就跟写小说的一样开始对事情的经过进行了还原。
事情的经过肯定是这样滴。
先是镰田弥助拜托于冲汉去搞地皮,同时还从倭国找了一批专家前来考察大孤山矿产的价值。
可于冲汉那也不是个傻帽啊,办事的过程中也发现了荒山头竟可能是个小金库,于是就坐地起价,想用手中拿到的地皮反过来要挟镰田小鼻子。
这一来二去,矛盾可激化升级了。
镰田弥助先下手的为强,于冲汉后下手的就遭了殃。
你就说于冲汉那么横的人,手下还有几十弟兄保护,除了小鼻子外还有谁能全灭了他们?
可惜,镰田小鼻子也是百密一疏,让人家弟弟于冲文给跑了,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于冲文和他哥哥残党兵分两路,自己带着巡警队哥们去大孤山,而他哥的人则留在辽阳埋伏镰田。
时机一到,管它三七二十一,嘁哩喀嚓一顿杀。
什么镰田,什么调查队,统统都给他们宰了。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你就说分析的对不对吧。
反正街头巷尾的老头们是都信了,于是他们奔走相告,很快就将结论传给了身边的其他人。
而事情的后续发展还真就有佐证这些结论的趋势。
听说于冲文在大孤山被警务学堂督办王永江捉拿,而他在被带回到辽阳后第二天,就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最后就连警务局总局董袁金凯也受牵连了,几次三番地主动向知州大人请辞,但最终都被驳回了。
可闹归闹,在老百姓眼里,这些事都不过是狗咬狗罢了,和他们的苦日子能有啥关系呢?
也还真别说,有件事还真跟他们有关系,那便是继“振兴商行”突然倒闭后,又有一家新商行就要开张营业了。
那商行的总部,就设在辽阳城最繁华的“大什街”上,据说未来要经营的业务范围可老广了。
它不但合并了原来的于家粮铺,还收购了振兴商行倒闭后留下的所有分号,甚至以后都还可能搞矿业呢。
这几天,那商行总部外大街上,几十名伙计们“哐哐”地向百姓们发放着“优惠券”,有粮油的、有服饰杂货、有烟酒茶的、有澡堂子的,只要在开业当天去光顾,所有商品、服务都一律七折,还有礼品赠送。
这可是这些年来都没遇到过的大便宜啊,百姓沸腾了。
于是乎短短几日,整个辽阳城的百姓都记住了这家新店的名字。
“华霖商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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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什街,“华霖商贸行”总部后院。
伙计们正里出外进的忙活着,有人在搬桌椅,有人在端花盆,有人登高挂着牌匾,有人蹲低修葺这地砖。
杜玉霖在于文斗、杨越帆的陪同下从外面缓缓走进院来。
“哎,你看着点。”
杨越帆推了下一个差点撞到于文斗身上的伙计,那人见是东家一行人到了,急忙一脸歉意的弯腰鞠躬。
于文斗瞪了杨越帆一眼,随后笑着挥手让伙计离开,才转头看向杜玉霖。
“这院子可是附近最大的了,要不是振兴商行突然出事,买下这地方恐怕得多花一倍的价钱,看着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