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了,下雨了,大雨点子噼里啪啦砸下来了,家昌哥被大雨点从梦中打醒了,家昌哥醒了,就往上喊我,喊我,那个声音太大了,“家军家军,快起来快起来吧,不好了不好了,天又下雨了。“啊,下雨了?”我惊讶的喊着坐了起来。揉揉眼睛,望着天空,天上云彩黑压压的,像大海里的波涛翻滚着向西北涌去。家昌哥忙着卷被子呢,他一边卷被子,一边唠叨着说:“下雨了,快,快快,快收行李吧,这雨来的太快了,这床不能睡了,不行咱还钻地洞吧”
“好,钻地洞就钻地洞,不钻地洞咱往哪去呀,没地方去呀?”我说着就爬起来,下地,鞋都顾不得穿,就忙着卷行李。“卷行李,钻地洞,转移。”我一边卷着行李,一边说着。家昌哥卷好行李,就抱着行李给行李送进地洞了,他把被送进去,又跑着回来看我弄好行李吗,问我,行李,弄好吗,行李弄好吗?
“好了好了,哥,马上好了,你先进地洞吧。”
“好了,家军,你就快抱着行李跑吧,跑到地洞,那整不好就再整呗。”
“好,知道。这,这雨?它妈的,你啥时候不能下?偏赶到半夜下?”我说着抱着行李跑着,唠叨着。家昌哥跟着,跑着。我们俩一口气跑进地洞,地洞,这是我们这几天挖的一个地洞。这个洞是就着一个高岗坡挖的。我们挖这个洞,实际是个旧的洞,挖后,在我们和腰九七村,曙光的老人说这洞的时候,有人说,这洞是当年抗日联军挖的,有的说是日本鬼子侵略中国的时候挖的。
我们刚钻进地洞,外面的雨就倾盆而下,雨水顺着洞口流进来,形成了一道道小水洼。家昌哥赶紧用石头把洞口堵住,防止雨水灌进来。
“你看,家军,这外面的雨下的有多大吧,这多亏咱俩跑的快,要不咱俩就得被这场大雨拍了。”
“被大雨拍了?家昌哥,咱俩这几天扣这个洞扣对了。今天咱俩要是没这个洞,天老爷下这场雨,咱就没地方避雨去。”
“嗨,有地方避雨好啊?这场雨躲过去了,咱就得预防下一场雨了,等着这场雨过去了,天晴了,咱就得抓紧克房子了。
”克房子,哥,房子得克,这个洞,咱也得挖挖,不挖也不行,因为咱用木头克房子,至少也得十天二十天的。 “十天二十天?家军,我看了,要是克大框,用不了几天,就是克完大框,后期,给墙抹泥,给房盖苫上草,再给屋里收拾搭炕,那就得时间了。你看了吧,咱那天上侯老二家我在他家房山头看了,我看他家那个房子,克,就用了几层木头。他那还是大山墙吧,才用八根木头。后墙,通常的才用四根,窗户台下才用两根,窗户台上就是小墙垛子,那是四层,再往上,就用一个木头,也是通长,通长的上面就是沿檩了。”
“我看了。抹墙,苫房子,都得用草。这整苫房草,就得时间了。早了不行,要割苫房子草,那怎么也得在七月二十五号之后。要是割早了,草都没长成呢。”
“草没长成不行,草没长成,苫上房子,也不挺年头。”
“就是啊,哥,咱在富锦,那苫房草缺,苫房子用草,那不都上同江那边,七桥屯子东面,咱队地蔷子那后面去割草吗?有的人为了能割到草,六月末,七月初,就去割去了。草是割到了。等着房子苫上了,房盖用不了两年,就长蘑菇了,房子的草也烂了。”
我们说着话,洞外的雨不停的下着,一会急,一会慢。
“这雨不知道要下多久,老天爷呀,你可别下了,差一不二得了,我们今年不缺雨啊,我们今年是来建点啊,主要是来盖房子啊。哎,家军,这雨不会把咱们的地洞给淹了吧?”家昌哥有些担忧地说道。
“应该不会吧,这洞看着挺结实的。”我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其实也没底。
洞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我们俩紧紧地靠着,听着外面雨打地面的声音。突然,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外面走动。
“家昌哥,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人?”我小声说道。
家昌哥竖起耳朵听了听,“不会吧,这大树林子里哪来的人呀?可能是 狼,狍子,叫大雨浇的没地方待了吧?”
我们俩说着,紧张地对视了一眼,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等待着外面的动静。过了一会儿,那声音渐渐远去,我们才松了一口气。
“这雨,这场雨是真大呀。这抚远是不要雨的,家军,这天老爷是真怪呢,哪个地方越是不要雨,它是越往哪下,这场雨要是下到咱富锦可能就中用了,值钱了。”家昌哥说道。
“哎呀,家昌哥,咱呀,就别想那么多了。这雨下过了,就看咱富锦那帮小子来不来吧。”我安慰道。
我们就这么在洞里熬着,盼着这场雨能早点停下来。突然,又听到有嚓嚓嚓的声音,由远而近,向我们山洞而来。我拿着铁叉,走到洞口,用铁叉尖拨开堵山洞门的草,一看两只狼颠颠地跑过去了。我在洞口,仔细瞅瞅,天也亮了,雨也小了。
家昌哥,“我出去看看去,”我说着,就拿着铁叉走出了地洞,仰望天空,还有星啦星啦雨星。但空气格外清新,经过雨水洗礼过的树林,也格外的绿了。家昌哥笑着说:“看来这雨还是场好雨呢。”我们相视一笑,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了。
我和家昌哥来到锅台前,我说,哥,这天下雨了,天才亮,咱一会做饭吧,咱先干会活,开始克房子吧。
“克,不克不行啊,家军,你看这雨就是在催着咱快盖房子呢。这么地,咱俩从今天开始,啥事也不办了,就一心一意克房子吧,争取三天五天克上一栋房子啊。我约莫着咱们富锦想跟着咱们建点的那一帮小子,我二叔快组织他们上来了。等着他们来了,咱得叫他们有地方住呀。”
“”好,哥说的对。拿斧子,拿小搂锯,还有钻,凿子,咱们克去。
“镰刀和铁锹也拿着。拿镰刀房场里有草,小树条子,用镰刀割割啥的。拿铁锹,房场里有啥碍事的东西,就搞铁锹,给他铲掉。”
我和家昌哥说着,就来到了房场,开始截木头,摆房子第一层木头。“家军,第一层要什么样的?”“
哥,”第一层我们挑粗的。粗的高底下,像打地基似的,稳当啊。再一个粗,它也抗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