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贺罡的独女、一品江南的掌舵人,她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可此刻胸腔里那颗心脏却跳得厉害,仿佛要冲破那身量身定制的高级成衣。
\"六年了......\"她在心底默念,眼前浮现出那个总爱在什刹海边骑单车的少年身影。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才让她勉强维持住面上得体的微笑。
她多想现在就驱车直奔西山,可名门闺秀的教养让她硬生生按捺住了这个冲动——李敖刚回国,想必有太多家事要处理。
暮色四合时,李敖的座驾缓缓驶入西山别墅区。老管家毕恭毕敬地拉开车门,四合院檐角的风铃在晚风中叮咚作响。
正厅里,李天啸刚脱下笔挺的藏青色中山装,一国之尊特有的威严随着居家服的换上而稍减几分。
\"爸,我回来了。\"李敖的声音在书房门口响起。
李天啸抬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温和。
他摘下老花镜,示意儿子在黄花梨木的书案前坐下。
紫檀香炉里青烟袅袅,将父子二人的轮廓晕染得有些朦胧。
\"考虑清楚了?\"李天啸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案头那本《资治通鉴》,\"这条路一旦踏上,可就再没有回头箭了。\"
李敖的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经霜不凋的青松:\"我想得很明白。\"
书房里霎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座钟的滴答声。
李天啸忽然轻笑出声,眼角的纹路舒展开来。
他起身绕过书案,皮靴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当那双掌握着国家权柄的手落在儿子肩头时,竟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颤抖。
\"好,很好。\"李天啸的声音有些发紧,\"春节前随我去地方视察,让下面的人都认认脸。年后再给你安排合适的岗位。\"
他顿了顿,指尖微微用力,\"我李家的根,终究是要扎在这片土地上的。\"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染红了西山之巅。
李敖望着父亲鬓角新添的霜色,忽然想起六年前离京时,这位铁血政要站在这间落地窗前孤寂的背影。
如今那背影终于不必再独自扛着千斤重担——因为他回来了,带着更坚实的臂膀。
\"爸,您放心。\"李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千钧,\"李家不会后继无人。\"
暮色渐浓,书房里的灯光将父子二人的身影投映在窗棂上,仿佛一幅传承千年的水墨丹青。
远处传来管家轻声催促用膳的声音,却无人急着动身。这一刻的静默,胜过千言万语。
李敖回京的消息,如同一枚深水炸弹,在京城权贵圈激起了层层暗涌。
官二代的私人会所里,水晶吊灯折射着暧昧的光影,香槟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中,话题却始终绕不开那个名字——
\"听说了吗?李家那位少爷回来了。\"
\"六年了,还以为他要在国外扎根呢。\"
\"呵,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有人揣测,这是李天啸开始布局的信号——为独子铺平青云路,待时机成熟,便将权柄移交。
毕竟,李家虽贵为顶级豪门,但若后继无人,终究会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渐渐势微。
如今李敖归来,便意味着李家这艘巨轮,终于有了未来的掌舵者。
当然也有人嗅到了危机。
叶子雄的房间里,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散落着被揉皱的烟盒,他的皮鞋烦躁地碾过一支未燃尽的香烟,火星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该死!\"他猛地捶向沙发,指节泛白。
六年了,他追了贺念慈整整六年。
从高中时代起,他就对这个贺家千金痴心一片,可无论他如何献殷勤,贺念慈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
圈子里谁不知道,她心里装着的,始终是那个远在异国的李敖?
原本,他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
李敖久居海外,或许永远不会回来,而他叶子雄,终有一天能打动贺念慈。可现在——
\"他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叶子雄咬牙切齿,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他还有两年才能完成学业,而这两年,足够发生太多变数。
如果李敖接受了贺念慈......他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画面——等他学业有成时,说不定贺念慈已经挽着李敖的手臂,怀里抱着他们的孩子,对他客气而疏离地微笑。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他的胸口就闷得发疼。
京城的夜,繁华而冰冷。霓虹灯下,权贵的游戏从未停歇。
有人观望,有人筹谋,也有人暗自焦虑。
李敖究竟会在政坛掀起怎样的风云?
他是否能如他父亲一般,成为真正的国之栋梁?
而他和贺念慈之间,那些年少时的情愫,是否会在重逢后重新燃起?
这一切,都只能交给时间来揭晓答案......
李敖回归在国内掀起了风浪,远在千里之外的夏威夷海岛也同样是不太平。
阳光、沙滩、椰林摇曳——夏威夷的度假天堂里,赵天宇正享受着难得的家庭时光。
妻子和孩子的笑声在海风中飘荡,兄弟们在沙滩上烤肉喝酒,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惬意。
然而,在这片蔚蓝的海岸之外,暗流早已涌动。
戴维·罗斯柴尔德和伊万·彼得罗维奇的使者已经登门拜访,但赵天宇并没有立即接见。
他微笑着将见面时间推迟了一周——既然对方主动找上门来,那就让他们多等等。
\"不急,让他们先坐不住。\"赵天宇啜饮了一口冰镇威士忌,目光扫过远处的棕榈林。
他知道,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此刻正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自从他答应会面的消息传出后,原本如影随形的几股监视势力中,有两伙人突然撤走了。
赵天宇嘴角微扬——果然,罗斯柴尔德家族和松采沃兄弟会的人沉不住气了。
但剩下的两批人,仍然潜伏在暗处。
其中一批,他几乎可以确定是天门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