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抢走了哥哥，是他毁了她的一切！

闻梦灵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血腥味，眼中泪水混合着刻骨的恨意。

江川……江川！我恨你！我跟你没完！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十倍！百倍！

闻人治回到自己房间，门“咔哒”一声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控诉。

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沉重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手里还攥着那个险些酿成大祸的白玉瓷瓶，触手冰凉，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烫得他心口阵阵发痛。

梦灵……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昔日那个虽然有些娇纵、却也天真烂漫的妹妹，如今竟变得如此偏执、狠毒，甚至不惜对同门下此毒手！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充满了无力和痛心。

他抬起手，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

脑海里，妹妹那张混合着怨毒、不甘和疯狂的脸庞，与记忆中巧笑嫣然的模样不断交替，像两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他的心。

清理门户……

那四个字，不仅击垮了闻梦灵，也同样在他心头划开了深深的口子。

若非亲眼所见，他如何能相信？

若非情势所逼，他怎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但，不行。

他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这份来之不易的安稳，更不能容忍任何人威胁到川哥！

川哥不仅是他们的领路人，更是给了他们新生和尊严的恩人！

这份忠诚，早已刻入骨髓！

闻人治眼神一凛，最后犹豫被决绝取代。

他站起身，走到房间角落的水盆边，拧开水龙头，冰冷的自来水哗哗流淌。

他小心翼翼地拔开瓶塞，将里面那些淡不可闻、却歹毒无比的粉末一点点冲入下水道，反复冲洗着瓷瓶内外，直到确认没有一毫残留，连那若有若无的异样气味也彻底消散。

做完这一切，他将空空如也的白玉瓷瓶用力捏碎在掌心，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然后将碎片仔细包好，扔进了垃圾桶最深处。

必须处理干净，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擦干手，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找到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指尖悬停了片刻，终究还是按了下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端传来江川睡到一半被吵醒的声音。

“喂，闻人治，什么事？”

“江先生。”闻人治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有件事……我觉得必须向您汇报。”

他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包括如何发现闻梦灵的异动，如何阻止她下毒，以及对她的处置，一五一十、没有任何隐瞒地讲了出来。

连自己最后那句“清理门户”的狠话也并未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