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透过纱帘漫进宿舍，将米白色的床单染成柔和的橘粉。佳丽褪去浅紫色套装，丝绸外裙滑落在地毯上，勾勒出蜿蜒的曲线。浴室蒸腾的水雾裹着柑橘香氛逸出，她裹着蓬松的浴巾躺倒在床上，发梢滴落的水珠在枕巾上洇出深色痕迹。

\"终于躲开了......\"她喃喃自语，闭上眼时，梦婕滚烫的呼吸、纠缠的指尖，还有那个湿热的雨夜，又不受控地在脑海翻涌。一个月前在公寓，梦婕贴着她后背哼唱的小调，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交叠的身躯，此刻都化作心口难以名状的酸涩。

敲门声打断了思绪。小瓶端着果盘探进半个身子，吊带睡裙的细肩带摇摇欲坠：\"佳丽董事长，我给你送点水果。\"她晃了晃盘中的车厘子，殷红的果实上还凝着水珠。

\"坐下聊会儿。\"佳丽撑起身子，浴巾滑落些许，露出精致的锁骨，\"小瓶，你能力强，李总有意提拔你。\"

小瓶将果盘搁在床头柜，顺势坐在床沿。睡裙下摆被大腿撑开，雪色肌肤在暮色中泛着珍珠光泽：\"我知道的。\"她歪头轻笑，发梢扫过佳丽的手背，\"不过能当个副总就知足了，哪敢肖想董事长的位置？\"

佳丽盯着她泛红的耳垂，突然伸手勾住她一缕发丝：\"别谦虚。\"指尖摩挲着柔软的发尾，\"我以前是李总的秘书，你和他的事......\"她顿了顿，看着小瓶骤然绷紧的肩膀，\"放心，我不介意。但你得把心思多放工作上。\"

小瓶的脸腾地红透，连耳尖都染上绯色。她慌乱地扯了扯睡裙领口，却不小心让肩带彻底滑落：\"佳丽董事长，你别打趣我......\"她咬着唇，突然抓住佳丽的手，\"你不知道，在总部我最佩服的就是你。温柔又有魄力，不像......\"她突然噤声，指甲无意识掐进佳丽掌心。

佳丽感受到掌心的刺痛，却只是轻轻抽出手指，拿起一颗车厘子送入口中。酸甜的汁水爆开的瞬间，她想起梦婕喂她吃樱桃时，故意用牙齿擦过她指尖的触感。

\"以后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佳丽擦拭嘴角，目光扫过小瓶胸前若隐若现的玫瑰纹身，\"但有些秘密，藏在心里就好。\"她躺回枕头上，拉过薄毯盖住身体，\"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

小瓶僵坐片刻，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时，她回头望了眼床上模糊的身影，喉结滚动着吐出半句：\"其实......\"最终却化作叹息，\"晚安，董事长。\"

房门合拢的瞬间，佳丽睁开眼。黑暗中，她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小瓶未说完的话、梦婕炽热的眼神，还有李浩然那句\"去子公司静静心\"，在脑海中搅成乱麻。窗外的蝉鸣渐歇，而这栋宿舍楼里，藏着的秘密才刚刚开始发酵。

小瓶推开宿舍门时，白炽灯将满室照得透亮。小轻瘫在沙发上啃着薯片，小貌蜷在飘窗叠文件，小媛正对着镜子试新口红，三支不同色号的管身散落在梳妆台上。

“小瓶我们几个终于翻身了，都是你的功劳啊！”小貌率先扑过来，马尾辫扫过小瓶泛红的脸颊。

小轻“噗嗤”笑出声，薯片碎屑喷在空气里：“可不是？人家这叫‘以身相许’的功劳，哈哈哈！”她故意拖长尾音，冲小瓶挤眉弄眼。

小瓶抓起沙发抱枕砸过去，粉色蕾丝边擦过小轻鼻尖：“少胡说！”她弯腰捡起滚落的车厘子，突然眼眶发热，“咱们从村里出来，在总部熬了多少个通宵，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

“知道知道！”小媛转身搂住她肩膀，廉价香水混着草莓护手霜的味道扑面而来，“刚才我妈打电话，说村里宣传栏贴了咱们合照！”她掏出手机，屏幕亮起九宫格自拍——四人挤在总部前台，小瓶站在c位，睫毛上还沾着加班的疲惫。

小轻凑过来戳戳屏幕：“你看咱小瓶，那时候多青涩，哪像现在......”话没说完就被小瓶捂住嘴。窗外夜风卷着啤酒花香气灌进来，吹得窗帘猎猎作响。

“我爸妈也打电话了。”小瓶松开手，从包里摸出皱巴巴的车票根，“说等春节，要带着全村人来参观咱们的啤酒厂。”泛黄的票根边缘卷边，印着五年前她从县城到省城的班车信息。

小貌突然蹲下，从床底拖出个旧纸箱。褪色的奖状、磨破边的笔记本、还有半盒皱缩的润喉糖倾泻而出：“记得这个吗？咱们在总部当实习生，为了抢客户资源，天天往嘴里塞润喉糖。”她举起笔记本，内页密密麻麻记着客户喜好，“小瓶，你还把人家爱喝的茶品牌写在便利贴上。”

小媛突然哽咽：“咱们都是农村人，能混成这样也够优秀了。”她摸出兜里皱巴巴的汇款单，“上个月给家里盖新房，我爸说要把堂屋墙刷成最亮的白。”

小瓶转身打开窗户，远处啤酒厂的霓虹在夜空中闪烁。她想起今早李浩然镜片后的眼神，想起佳丽说“好好干”时的意味深长，突然握紧拳头：“明天带你们去生产线，咱们得把质量盯死。”她回头时，窗外的月光落在四人脸上，“等过年，要让村里人知道，咱们不光是会‘翻身’，还要翻出个天翻地覆。”

小轻突然跳起来，碰倒了梳妆台上的口红。艳红色的膏体在地板画出蜿蜒的轨迹，像极了她们从泥泞小路走到柏油大道的曲折。四人对视一眼，突然爆发出大笑，笑声穿透夜幕，惊飞了厂区外槐树上的麻雀。而在更远的地方，某个村落的土坯房里，老人们正对着相框里的年轻面孔，骄傲地抚摸着女儿寄来的崭新钞票。

晨光透过集团总部顶楼的落地窗，在李浩然的紫檀木办公桌上投下菱形光斑。梦婕踩着十厘米的红底高跟鞋走进办公室，酒红色包臀裙将腰线勾勒得凌厉如刀，她随手将鎏金蛇形手包甩在会客区的真皮沙发上：\"董事长，一下从公关部调走小轻、小貌她们几个骨干，您得给我们部门补充点新鲜血液啊。\"

李浩然转动着钢笔，镜片后的目光在文件上停留片刻，才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梦婕，以后来我办公室，先经过佳美秘书通报。\"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冷得让空气骤然凝固。

梦婕指尖微颤，精心打理的卷发随着动作轻晃：\"李总这是......信不过我？\"她刻意凑近，玫瑰香水混着温热的呼吸扑向办公桌，\"我在集团这么多年，可从没让您失望过。\"

\"正因为如此，才要守规矩。\"李浩然按下内线电话，\"佳美，来我办公室。\"他的视线扫过梦婕攥紧的拳头，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半分钟后，佳美抱着文件走进来，白色雪纺衬衫的珍珠纽扣泛着温润光泽。她瞥了眼梦婕紧绷的侧脸，掩唇轻笑：\"李总，您找我？\"

\"把模特部的忆菲、美彤、颜芳、艳霞、碧玉、俏娜调到公关部。\"李浩然将钢笔重重拍在文件上，\"让她们跟着梦婕经理好好锻炼。\"

\"模特部？\"梦婕瞳孔微缩，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那些年轻女孩个个容貌艳丽、身段窈窕，正是她最忌惮的类型，\"李总，公关部需要的是专业人才，而不是花瓶。\"

\"花瓶？\"李浩然突然起身，西装下摆扫过桌角的水晶镇纸，\"别忘了，你当年也是从模特转型的。\"他逼近时，梦婕闻到他袖口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水味，和喜乐身上的栀子香截然不同，\"这几个女孩，既能应付商务宴请，又能拓展时尚资源——你不是一直想拿下国际品牌的合作？\"

佳美悄悄后退半步，指尖摩挲着文件边缘。她当然知道李浩然的算盘：模特部本就是他暗中培养的\"交际花\"储备军，如今调入公关部，既是敲打梦婕日渐膨胀的野心，也是为即将启动的跨国并购案铺路。

\"我明白了，李总。\"梦婕突然恢复优雅的笑容，发梢在阳光下折射出栗色光晕，\"我一定把新人带成精兵强将。\"她转身时，高跟鞋故意重重碾过地毯，\"不过佳美秘书......\"她回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以后通报要及时，别耽误了李总的大事。\"

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佳美将文件轻轻放在桌上：\"李总，需要我盯着点梦婕吗？\"

李浩然坐回真皮座椅，按下暗格取出雪茄：\"不用。\"他点燃火柴，火苗映亮镜片后的阴鸷，\"一群孔雀聚在一起，自然会争奇斗艳。\"烟雾缭绕中，他想起喜乐昨夜发来的撒娇短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办公室内，雪茄的烟雾袅袅升腾，在水晶吊灯下交织成朦胧的网。李浩然倚在真皮座椅上，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透着算计，他望着站在办公桌前的佳美，声音低沉而笃定：“佳美秘书，以后任何人想见我，都先经过你。去把小青总裁和小丽总经理叫来。”

“好的，李总。”佳美微微颔首，转身离去时，黑色职业裙包裹的身姿摇曳生姿。

片刻后，小青和小丽并肩走进办公室。小青身着剪裁利落的银灰色西装，透着雷厉风行的气场；小丽则穿着淡紫色的职业套装，长发盘起，优雅中带着干练。

“李总，您找我们？”小青率先开口。

李浩然指了指会客区的沙发：“坐。你俩手头的事先停一下，马上组织个方案，目标是收购控股喜乐奶茶集团公司。”

小青微微挑眉，与小丽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疑惑：“李总，不是之前说让子公司投资吗？”

李浩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伸手弹了弹烟灰：“那是计谋。我的目的从来不是投资，而是收购控股。”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喜乐奶茶在市场上有一定的份额和品牌影响力，一旦纳入囊中，能极大扩充我们的商业版图。”

小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李总高瞻远瞩。不过喜乐集团那边一直以为我们是要合作投资，恐怕不会轻易松口被收购。”

“所以才需要你们制定周密的方案。”李浩然将雪茄搁在烟灰缸里，身体前倾，眼神锐利如鹰，“要在不引起他们警觉的前提下，步步为营。先从他们的财务状况、股权结构入手，找出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