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后双手紧攥在颤抖着,语气低沉道:“哀家以性命发誓,一定会揪出幕后凶手,严惩凶手,让他给林家死去的人陪葬!”
此起彼伏的哭声让林太后的怒火一簇簇地往上翻涌,她目光一转落在了林母和林老夫人身上,使了个眼神,宫女们便将两人扶去了偏房。
打发了人在门口盯着。
林太后视线紧盯着林母:“哀家听说昨日你和清风在一块,他死的时候,你亲眼看见了?”
清风,林大老爷的名字,林母恍惚中回过神点点头,林太后又说:“你擅画,将那些人的样貌全都画下来。”
“可那些人都蒙着脸。”
“眉眼总能看清吧?”林太后问。
林母咬咬牙,坐在书房前画了许久,终是画了十几张半张脸的画送来,林太后接过看了眼,将这群人的样貌深深记在脑海里,又问;“这些人可还说过什么话?”
“并没有,冲入林家不过半个时辰左右,轻车熟路,像是早就知道老爷,少爷们住在哪,一击即中。”
这话让林太后眉头不自觉紧拧,她险些就忘记了这么重要的环节,才半个时辰几乎将林家男丁杀绝了。
像是提前有预谋的。
“看门的侍卫就没有发现异样?”
“我审问过了,一切正常,他们分成好几拨人从各个方向来,武功极高,等侍卫发现时已经晚了,说来更奇怪,他们只是将侍卫迷晕,最多的就是挨了两刀,一个奴才都没死。”林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声音都在颤抖。
一群训练有素,武功高强的人没有滥杀无辜,直奔林家男丁,又不像是劫匪行迹。
令人有些捉摸不透。
林母看了眼几乎快要昏厥的林老夫人,叹了口气:“嫂嫂,林家不能倒,你要咬着牙坚持,不能让外人看咱们的笑话。”
林老夫人听到这话嗤笑一声:“笑话?林家死了这么多人,全京城都在传镇王回来报仇了,是为了当年柳贵妃的事,还有人说林家作恶多端,为了权势不择手段,倘若……倘若知道林家要遭报复,又何必争什么。”
“嫂嫂!”这话让林太后有些不悦,但看着林老夫人伤心欲绝的模样,一口气硬生生憋了回去。
林老夫人仰起头看向了林太后;“世人都说是镇王府所为,太后心里难道不清楚得罪什么人了么?”
“够了!”林太后怒拍桌子:“皇权之争向来如此,嫂嫂这是伤心过度,脑子也糊涂了。”
被呵斥后,林老夫人苦笑连连,面上尽是懊悔之色,她浑然不在意道:“林家遭重创,即给了林家泼天的富贵,无人继承,又能如何?”
林母看着林老夫人说话没个忌讳,也忍不住了:“母亲,这不是还有麒哥儿,和二房几个子嗣么。”
“麒哥儿没事?”林太后又惊又喜。
林母点头:“昨夜麒哥儿不在府上,躲过一劫,今儿早上刚回府,我已多派人跟着他,保护他的周全。”
许是麒哥儿刺激了林老夫人,林老夫人跌坐在地,捂着脸呜呜咽咽哭起来,随即再抬头时脸上已是愤愤之色:“镇王远在千里之外,若要报仇,又何必针对林家一家,当年逼死柳贵妃,还有其他家族,这事儿有蹊跷,必有人假借镇王名义对林家痛下杀手!”
这话才说到了林太后心坎上,她弯着腰将林老夫人搀扶起来,嘴角勾起笑:“嫂嫂和哀家想到一块去了,天子脚下,还是头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朝廷明知镇王不安分,怎会一点没有防备,况且,白日里哀家才和太子有了争执,若说是巧合,哀家不信。”
从林家发生祸端的那一刻,林太后就想过前因后果。
林母是听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她颤抖道:“太后的意思是,林家之祸,是太子授意?”
“除了他还能有谁?”林太后冷笑。
林母闻言惊惧不已。
林老夫人脸上浮现忧愁:“太子早已不是从前的太子了,手握兵权,又有百官追随,放眼几个皇子,又有谁能与之争锋,咱们是斗不过太子的。”
“有哀家在一日,这件事就必须有个结果!”林太后面露狠厉,视线在林母身上掠过:“你擅书画,满京无人能超越你,又见过凶手模样,此事既已闹大,林家的人不能白白死了,必要个说法。”
林母疑惑不解。
下一刻林太后已叫人送来了几张画像,递给了林母:“记住他们的模样!”
画像上同样只有半张脸,蒙着黑巾,看不清全貌,林太后指了指其中一张:“此人腰腹间有一块月牙形胎记。”
又指另张画像:“此人耳后还有一粒黑痣。”
林母仍是心存疑惑,林太后却道:“你只需要按照哀家吩咐去做,如实告诉陆恒,这些人是什么特征,另外,外头摆放的棺木在凶手没有捉拿归案之前,一个都不许下葬!”
“太后?”林母惊讶。
“就按照太后说的做!”林老夫人发了话。
林家十几口人命,不论是朝廷还是皇帝,必须要给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