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阳默了默,还是开口道:“我并无旁的事。”
话毕,他略有迟疑地抬眸:“难道夫人方才...不是想要唤我?”
贺兰卡了壳,她确实想叫他来着,可她不是没开口吗?
他要是没事,做什么那么迫不及待凑过来?
思及此,贺兰默默叹了口气,认命道:
“你说吧,是不是又需要银子了?”
“只能五十两,不能再多了,我开铺子还需要银子周转的。”
要说慕阳有事儿求她,除了银子,贺兰不做他想。
慕阳的人现在好歹也算是贺兰的伙计了,又能打又能干不说,还唯命是从,铺子的安全以及方子保密的问题,她更是不用担心。
要不是他们,贺兰还不知道去哪里找那么多人手,来帮她大批量制皂。
去牙行买人吧,也不是不行,可那都是些陌生人,虽然贺兰手里会握着他们的身契,她还是觉着不是很保险。
钱子诚虎视眈眈,难道区区一张身契,就能抵御百千白银的诱惑?
贺兰可不信。
她也知道慕阳的人不会一直给她干活,她以后肯定得通过身契来约束招来的伙计。
可那时候,估计她手里应该会攒下些存银了,她可以买下很多人,通过不同的原料间、不同的工序等各种法子,来保证方子不泄露。
她现在没有那么多钱用在人手上,这方面的花销,慕阳确实帮她省下了很大一笔。
所以慕阳如果有需要,她能掏的,她一定会掏。
她和慕阳算是铁得不能再铁的革命友谊,坚不可摧,牢不可破,彼此需要,这里再没有哪处,能比在慕阳的羽翼下更安全。
起码她可以尽情想法子赚钱,慕阳不会觊觎她的方子和银子。
想到这里,贺兰便向前迈了半步,素手轻轻搭在慕阳的肩头,安慰地拍了两下:
“嗐,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眼下我能拿出来的银子确实有限,五十两就先给你应急,但你放心,铺子会迎来大订单,咱们很快就会有更多的银钱。”
“咱们早就说好了的,我负责想法子赚银子,你来护我周全,保我安全无虞。”
“你既然在我的铺子里安排了那么多人,我自然不能辜负你这番苦心......”
贺兰小嘴叭叭地说着,不经意一抬眼,直直撞进慕阳幽深的一双黑眸中,她喉间的话音霎时卡了壳。
慕阳少见地将眉蹙得这么紧,面上虽是一贯的冷静深沉,眼底却翻涌着贺兰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贺兰微微启唇,刚想再说句什么,慕阳的声音却先一步落下,明显比方才更沉了几分。
“在你看来,我护着你,就是为了你的银子?”
每落下一字,慕阳的眸色便更深一分,明明他没有任何动作,贺兰却好似被压得喘不过气。
倒也...她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贺兰的意思是...就是...大家各有分工,她既然负责赚钱,慕阳要是有需要,尽可向她开口就是。
不必在意那些男人的面子什么的......
可眼下慕阳的目光如铁钳一般,牢牢攫住贺兰,好像不想放过她面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或许连慕阳自己都不知道,他目光这样锁定人的时候,那沉甸甸的压迫感,似排山倒海,倾轧而下,压得人透不过气。
贺兰艰难转过头,避开了慕阳那如有实质的眼神,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感觉轻快了一点。
“我不......”
“你就没有什么要给我的?”
贺兰的解释才刚刚吐出个头,赫然被慕阳一语截断。
东西?
慕阳要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