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安睁开双眼,眼神冰冷,在看到是叶槐,立刻回神,触电一般松开手,从床上弹起来滚下床,跪在地上。
“奴冒犯主子,请主子责罚!”
一系列动作,就在眨眼间,叶槐揉了揉手腕,柔声细语道:“这是干什么?我不怪你,赶紧上床躺着,你还受着伤。”
说着就要伸手扶他,却被他微微错开。
“奴身上脏,主子身金枝玉贵,不可脏了主子的手。”沈遇安心中惊疑不定,奇怪叶槐的态度。
依旧谨记规矩,主子就是主子,当奴才的不经允许,不可直视,不可触碰,他刚刚未经允许就触碰了主子,回忆刚刚手掌中纤细柔弱的手腕,细腻光滑的触感还停留在手心。
放在身侧的右手手指微微动了动,反应过来自己对主子起了大逆不道的念头,沈遇安整个人身体僵住,头低的更低,不敢被叶槐发现自己的心思。
“哪里脏了,快上来,你的伤口都裂开了,太医刚给你包扎好。”叶槐让他起身。
见他还跪在地上不动,有了刚刚躲避她触碰的情况,叶槐开口:“这是命令,我命令你上来躺好。”
叶槐刚说完,沈遇安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小心坐在床边,叶槐往旁边让了让。
紧接着,在床上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腹部,睁着眼盯着头顶的帷幔,整个人一动不动,精神很是紧绷。
“这样才乖, 你看你的伤口又裂开了。”
沈遇安身上被人砍了好几刀,幸好都没有伤到要害,性命无忧。
本来包扎好的地方,因为突然的大动作,又流血,鲜血将白色的里衣染红。
叶槐起身,去拿药和工具,放在床头看向依旧躺着一动不动的人,开口:“我给你重新换药,你别起来。”
说完后生怕他又突然弹起来,补充道:“这也是命令。”
“……是!”
沈遇安面容平静,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主子从没有跟他说话这么温柔过,不仅让他躺在她的床上,还要亲自帮他上药。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自从被主子挑中,来到长公主府,沈遇安谨记师父的告诫,忠心、听令行事,主子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一切,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哪怕是让他去死,也不能有片刻犹豫。
成为皇家暗卫那天起,性命就不属于自己。
身上冰凉刺痛的触感,激得沈遇安全身汗毛竖起,伤口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咬一样,让他难耐。
整个人忍不住地发颤。
被敌人砍七八刀都没露出任何表情的沈遇安,觉得叶槐帮他上药,比任何伤痛都难以忍耐。
忍不住想逃,却不能逃,只好艰难地闭上眼忍着。
叶槐擦着药,就看到沈遇安紧闭双眼,额头冒冷汗,以为是自己手重弄疼他了,连忙放轻了力道。
“马上就好,你再忍忍。”
“嗯。”
叶槐三两下将伤口重新包扎好,这才打量他身上的伤疤。
刚刚包扎时就发现了,沈遇安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的皮肤,各种各样的伤疤遍布整个上半身,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怖。
背后她没看见,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成为皇室暗卫条件有多苛刻,叶槐从记忆中已经知道,心中对沈遇安只有浓浓的心疼。
给他盖上被子,刚准备跟他诉衷情,门就被敲响,说是陛下让她进宫。
“你先休息会,等我回来。”叶槐轻声道。
沈遇安想要起身,却被她压了回去,让他别动,不然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要裂开,让他闭上眼睛休息。
等他听话闭眼,叶槐才推门出去,吩咐下人,送点吃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