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夫子爵感慨一句,语气中有些伤感之意。
“宣传还是要做一做的,至少我可以推动阿尔伯特和那个卡特斯少女本人,将这个故事传播出去。我甚至还打算对米娅和那个卡特斯少女施加一些特殊关照,好向斯城的人民表个态——只要他们能够放下仇恨与偏见,善待普通人或是感染者,那也是会收获许多实际利益的。”
“感染者与普通人之间的沟通壁垒,还有感染者迫于生存压力的高犯罪率,虽然都是乌萨斯数十年积累下来的沉疴,并非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该袖手旁观,避重就轻,还是要努力去做些铺垫和应对的。”
“比如十九区的秩序问题,我如何不知道感染者这个群体因为牵绊较少、对未来缺少规划,所以行事肆意,对秩序有极大威胁——不然我也不会安排阿尔伯特等人,以血腥的‘恐惧’来维持城区中的秩序了。”
“但在血腥恐惧之外,我还需要从物质和精神两个方面同时入手,来寻求一个能够根治问题的长远方案。”
“物质方面,我们和罗德岛沟通交流,购入阻断药物,缓解感染者的矿石病,好让他们对未来有个盼头——有未来才能有未来规划嘛。而精神方面,我们也对感染者工人们进行了许多普法宣传,在工厂内开设了‘工人学校’,提高他们的教育文化水平。”
“双管齐下,教育文化水平得到提升,对法律的认知也有一个基本的认知,再加上未来终于有了盼头,生存压力得到缓解。感染者才能逐渐放下他们的暴戾,正式成为乌萨斯社会构成的一部分。”
“血腥恐惧是雷霆手段,虽见效快但只是权宜之计。而完善感染者的基础物质保障和宣传教育工作则是长期的水磨功夫,没个三年五年基本看不到效果,但却是唯一能够根治感染者问题的正道,绝不可松懈。”
说到这里,塔露拉顿了顿,似乎带有一些炫耀成分,继续说道:
“身为斯城的执政者,我要做的从来不是什么选择题——因为斯城的治理本就是一个构成复杂的事物,从来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将复杂的事物拆解划分成不同的模块,再针对各个模块布置相应的高效方案,并视事物的变化灵活应变,才是一个合格的执政者应该采取的行事法则。”
听到塔露拉的炫耀,列夫子爵也是挑了挑眉,轻笑着说道:
“这些东西,应该不是你自己的‘人生经验’吧?”
对于列夫子爵的问题,塔露拉嘿嘿一笑,答复道:
“这些当然是德雷克将军教给我的东西——我又没多少正儿八经的执政经验,哪懂这些东西。甚至我如今布置使用的许多策略,都算是拾人牙慧——从德雷克将军撰写的个人执政经历手册里学来的。”
“当然,我对将军的这些理论,也是抱着十二分的认可和支持的。想必列夫子爵也是如此?前辈若是有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把书给前辈看一看。”
“哼···行了,你以为老夫看不出你心里的小九九?老夫是法官,又不是市长或是封地公爵什么的,这些执政经验于我有什么用?”
“至于德雷克···呵,作为乌萨斯人,我的确对外邦人不怎么感冒,但也只是针对那些‘背叛者’——比如威尔逊侯爵那种人,像德雷克这种异国流浪者,我还不至于生出什么恶感来的。”
“他的事迹,老夫没哪个兴趣去了解——毕竟,他对乌萨斯的付出和‘忠诚’,从来都不需要用这些东西来证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