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焕赶紧打住老者回答王离的问题,“那个,王离!咱们走吧,我饿了,反正他们也过不来,咱们暂时是安全的,先找点吃的去吧。”
王离轻轻笑了一下:这个鬼精鬼精的小丫头是不想暴露燕勋的身份啊!
王离把燕勋从山洞里背出来,安顿在大当家的屋子里,然后打水帮他擦干净身子。
王离擦得很仔细,燕勋能感受到他真情实意的关切之心。
这让燕勋又有点看不透这个人了。
“张大哥,你身上的伤口都在化脓,泡在脏水里那么多天,你可真能熬!”
“我也不想熬,是他们吊着我的一口气不让我死。”
“他们为何会如此对你?”
燕勋不知道徐焕怎么跟王离说的,他怕王离是在套他的话,于是他便顾左右而言他:
“山匪抓人无外乎就是图个财,多亏我家小弟有些本事,怎么可能让山匪得逞?”
王离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便不再多问,于是转移了话题,“张老弟是个很有趣的人,我很欣赏他,我对张大哥也很有好感,经此一事之后,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很不错的朋友,张大哥这次回去养伤要是需要什么药材买不到兴许我家的药铺能帮上一二。”
“那就多谢王公子了!”燕勋与他始终是客客气气的。
“我去看看张老弟饭弄得怎么样了。”王离快步离开。
此时的张老弟熬粥把自己给熬睡着了。
这一天快赶上跑山地马拉松了,上山下山的一顿折腾,她真是累了,尽管吃了洛神医的药丸不至于让她累晕过去,但也确实感到了疲倦。
王离在门外望着坐在灶边抱着膝盖睡着的徐焕出神,灶火橘红色的光打在徐焕的脸上,显得她特别的可爱。
王离悄悄地坐在了门口,静静地看着,想象着徐焕手里捧着一束格桑花在草原上欢乐的奔跑,一声一声地呼唤着“多隼哥哥”,然后他们手牵着手漫步在浑河边,走累了,他单膝下跪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歇一会。
画面特别的美好,但是味道却有点不尽人意。
徐焕被糊锅的味道熏醒,手忙脚乱的赶紧把粥锅搬下了灶。
“白瞎了,我放了不少肉末呢!”
王离走了过来,“没事!有的吃就不错了。对付一口你赶紧睡一会,我守着。”
徐焕盛出来一大碗递给了王离,“上面的糊味小,多给你点,今天辛苦你了,没有你我怕是真的不行,谢谢你!”她嘿嘿一笑,“多吃点!”
王离捧着碗很高兴,“我突然觉得遇见你是一件很不错的事。”王离意有所指,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
徐焕盛了两小碗,端着去找燕勋。
“大哥,抱歉啊,我刚才熬粥的时候睡着了,把粥熬糊了,你对付吃吧,等回去,咱们就能吃到好多好多好吃的了。”
徐焕想家了,想家里的那些人了,想家里的那口饭了,想她的谦哥了。
徐焕喂燕勋吃,给燕勋闹了个大红脸。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跟姑娘家亲密接触竟然是自己的弟妹,他很尴尬。
吃完了饭,王离让徐焕打地铺跟燕勋睡在一个屋里,他在门口守着。
这一番折腾,几近天亮。
王离坐在门口,靠着门框浅眠,耳朵在仔仔细细的听着远处的动静,他在听他的鹰隼有没有来。
……
大当家带着人呼哧呼哧的找到了嬴思明的营地。
“慧郡王!王爷啊!不好啦!他们找到我们那啦!”
嬴思明闻声出了营帐,“慢慢说!”
大当家急吼吼地跺着脚,“寨子里来了两个人,把山寨闹了个天翻地覆,我们还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这其中有个会法术的小子!可了不得啊!他一个人就把桥给炸断啦!”
嬴思明咯咯笑道:“那不是法术,那是火器!”
“火器?”大当家和众兄弟听完想了想,都纷纷摇头摆手,“不是火器!真的是法术!”
嬴思明也摇头摆手,“不可能!不可能!绝对是火器!”
大当家看他不信于是便给他表演了一番,最后那句“你过来呀!”喊得可比徐焕喊得有气势多了。
嬴思明对这一套浮夸的招式百思不得其解,“然后呢?”
然后,三当家出列配合表演,他用手点了一下大当家的手指,解说道:
“然后从这里瞬间窜出来一股气”,他又立刻往远处跑,跑啊跑,足足跑出去有五百多米,“那个气窜出来这么远!轰的一声!地动山摇!我们二当家的顿时就变成了一团血雾飘散在空中久久没有散去。”三当家不仅说的夸张,比划的更是夸张。
“我们那吊桥的大铁链子有胳膊那么粗,嘎巴一下子,脆生生的就折了,我们几百名兄弟呼啦一下子就掉下去了,我眼瞅着有一阵黑旋风将他们给卷没影啦!”
三当家表演完,后面众兄弟齐齐点头做证。
徐焕的手榴弹哪里撇得了那么远啊!这些人纯属是吓傻了,自己脑补了不少东西进去。尤其是这个三当家,说话的感染力很强,信服力很大,像个说书先生。
他们这样说还真就把嬴思明给说懵了。
“哪里请来的世外高人?给我查!这个人我要花十倍的价格请过来!不不不,五十倍!”
大当家在旁边弱弱地说了一句,“王爷,那人现在就在我们山寨的最上层,桥断了,他们就等于被困在山上了,我觉得王爷应该找人先修桥,修好了桥就可以带着十万大军上山,您亲自去跟那高人好好聊一聊。”
大当家心里想的是利用这次机会让慧郡王把他山寨的桥修好,不然他要是自己花钱修没个几千两根本修不上。
嬴思明不是好眼神儿的瞅了他好几眼。
“来人!找工匠,跟着他们上山修桥!本王要亲自上山!”
……
毛毛不敢吃喝不敢睡,彻夜奔袭。
为了保证速度,凡是路过城镇,他就卖掉现在这匹累得不行的马,再买一匹新的。
跑了半天加一宿,他才跑了一半的路程,后来一打听还得跑一天一宿才能到,这给毛毛急的呀,满嘴起火泡,嘴唇裂得全是大口子,下眼袋也雀黑雀黑的,眼白上全是红血丝,中途又开始窜鼻血,这次的火上得实在是太大了,又大又急,两个鼻孔一起窜,哗哗的呀!
他都没时间管鼻血的事,从衣服上扯块布条一塞继续赶路。
远远地看着他鼻孔下面飘着两条布绫子……漫画感十足。
毛毛这副鬼样子进城换马,把人家黄口小儿都给吓哭了。
“姐姐!姐姐!有个怪人!好怕怕呀!”
毛毛还故意冲人家的姐姐回眸一笑以示抱歉,结果把人家的姐姐吓得跌坐在地。
毛毛刚开始还不明白,那小孩的姐姐怎么看起来是个中年的妇人呀?那这小孩的娘挺厉害呀,五十多岁了还能生?
后来他再次买马的时候就发现,好多小孩都管妇人叫姐姐,他都被震惊了……蜀国的妇女都这么好生养的吗?这是什么神仙水土啊?!
等到再换马的时候他趁机问了一嘴。
原来人家蜀国管母亲不叫娘,而是叫姐姐!管姐姐却叫女兄。(有史书为证)
这种叫法还真是让外国人很不适应啊!
毛毛现在就是那个不适应的外国人。
……
徐焕这一觉睡得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太阳晒干了一样。
她是被嘴唇干巴渴醒的。
她这一起来,就感觉有点头重脚轻。
王离一进来就看出来她的不对劲,赶忙上前关心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想喝水”徐焕摸了摸脸,“王离,我好像发烧了。”
徐焕赶紧撸起裤腿看看伤口。
“伤口没发炎,那怎么会发烧的呢?”
王离把水递给她,扒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又让她伸出舌头瞧了瞧。
“我才疏学浅,还没学会诊脉,不过就现在依我的诊断来看,你就是疲劳过度导致的发热,这种症状一般发生在小儿身上的居多。”
徐焕忽然傻笑了起来,“小儿累大劲了一般会尿床,不尿床的就会发烧,呵呵呵……”她想到自己要是尿床,那以后可就没脸再见父老乡亲了。
“你都病了你还能笑得出来?真是服了你了!”王离假意嗔怪,实则心里心疼得不行。
“笑一笑好运自然到!!”徐焕站起来伸个懒腰,叉着腰故意大笑两嗓子,惹得两个男人同时嘴角上扬。
燕勋那边烧得更厉害,脸红得不行,眼皮也有点睁不开了。
“王离,你去找找有没有退热的药材,这些我不懂,你应该懂点的吧?找到白酒也行,先给大哥的伤口消消毒。”
王离赶紧出去找,不一会就捧着一坛子黄酒进来了。
“没找到草药,倒是找到了金银花茶,我一会给你们煮一壶,兴许能有点用。”
燕勋对王离说:“王公子,你先给我小弟煮茶,我还能挺住。”
王离都不带犹豫的,转身就去煮茶。跟燕勋比起来,他更在乎的是徐焕。
徐焕抽出匕首,抱着酒坛子走向了燕勋,“大哥!可能你得遭点罪了。”
燕勋知道她要干嘛,但实在是不好意思让弟妹来做这件事,“要不等王公子回来,让他来做吧!”
徐焕烧得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别担心,我虽然有点头昏脑涨,但还不至于手抖眼花,我帮你把腿上和胳膊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其他的地方让王离来。”
徐焕卷起了燕勋的裤腿,还表扬了一句,“王离给你擦得挺干净啊!”
可下一句让燕勋差点又想咬舌自尽。
“大哥你的腿毛怎么这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