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林知清将桌上的纸拿了起来,凑到了油灯旁。
很快,漂亮的火花凌空而起,仿佛能烧掉所有秘密。
林知清将纸张放到了茶杯里,亲眼看着纸张化为灰烬以后,她往茶杯中倒了一些水。
她刚做完这一切,木婶便回来了。
“小姐,你没事吧?”进门以后,木婶敏锐地闻到了一股烧东西的味道。
她首先便是担心林知清的安危。
木婶温暖的眼神让林知清心中毛骨悚然的感觉逐渐消失了。
“无事。”林知清微微摇头。
木婶找了一个汤婆子,塞到了林知清手里:“小姐,你身子弱,下次可别站在风口了。”
“这些日子你跑来跑去,我心疼得不行,还梦见你母亲了,她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我告诉你母亲,你长得很好,同她不一样,她还不服气咧……”
听着木婶絮絮叨叨,林知清脸上出现了一个笑容。
你看,始终有人是真心的。
只不过,木婶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想到方才发生的事,她斟酌了许久才再次开口:
“小姐,你同陆公子来往甚密,若是那爱搬弄是非的人听到,江世子那边……”
“嬷嬷,你应当看得出来吧。”林知清打断了她的话。
木婶一愣,而后点了点头,她知道林知清在说什么:
“陆家公子虽好,但不会武不说,也只是在户部挂了一个闲差,而且陆大人到底不在朝堂,他护不住你。”
“嬷嬷,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林知清示意木婶坐下:
“你同我说说罢,以前我同江世子的事。”
木婶没想到话题转得这般快,不过她对林知清一向是知无不言的:
“江世子自小便是个热心肠,经常与小姐你一起玩耍。”
“倒是陆家少爷,与小姐并不热络,甚至有些冷淡。”
“老爷一开始本想同陆家结个娃娃亲,但小姐与陆公子都不愿,便作罢了。”
“那时候,镇远侯江云鹤还是老爷手底下的副将……”
因着对江云鹤的欣赏,两家人时常往来。
一次醉酒,林从戎同江云鹤口头定下了一双儿女的亲事。
本以为只是一句戏言,可江云鹤的夫人却郑重其事地合了两个孩子的八字,送了定礼,态度十分诚恳。
林从戎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江云鹤与他情深义重,且十分上进。
林从戎断定江家以后会一飞冲天,深思熟虑下同意了这桩婚事。
一来二去的,这件事也不知怎的传了出去,有不少人嘲讽江家攀龙附凤。
但更多的人是在看林家的热闹,林知清长大以后,不少闺秀都暗讽她只能同副将之子议亲,有失体面。
可随着林从戎通敌叛国的事情爆发,江家登上高位,大家的话锋一转,开始质疑林知清一个罪臣之女,如何配得上王侯世子?
听到这里,林知清面色又冷了两分。
合着不管怎样,被骂的都是原主,即便这些事情她左右不了。
这种情况,她同江流昀能看对眼才怪了。
木婶没有察觉到林知清的表情变化,她叹了一口气:
“一开始因着京中的流言蜚语,小姐你也觉得江世子配不上你,对他的态度并不热络。”
“江世子应当是知道这些,心中也不痛快,对小姐不假辞色,倒是得了许多人的夸赞,说他不畏强权,宁折不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