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虎闻言一愣,而后气血上涌,直冲天灵盖。
他额头青筋暴凸,大手拳头紧握,后槽牙死死咬住,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自己管理的妓院要是被查封了,没了收入来源且不说,自己在这朱家庄的威望立马就下降一大截,到时候这朱家庄还有他朱虎说话的份吗?
这如何能忍?
念及此处,朱虎目露凶光,大怒道:
“武大郎,你欺我朱家庄太甚,一而再再而三,当真以为我朱家庄的男人没卵蛋吗?来人,给我带上刀兵,砍翻那些狗官恶吏!”
此话一出,跟在朱虎屁股后面的一批庄客登时群情激奋,纷纷叫好称是。
邹五魁更是在一旁赞朱虎英勇无畏。
这时,一个白脸庄客劝解道:“二爷,此事不可擅动刀兵啊!对面总归是官吏!需得慎重,将妓院和妓女扣下即可。”
邹五魁捂着腮帮子,目光一拧,骂道:
“慎重?慎重个鸟!你这怂卵,一些狗官恶吏有什么好怕的,我朱家庄难道上面没人么?
你要是怕就留在庄内,挨打的不是你!你倒是会说风凉话。对了,你这厮不是跟三爷的吗?怎地来这儿了?”
说到这,他立刻转头,哭诉挑唆道:
“二爷,咱们的妓院被查封了,以后还靠什么讨吃食?那些狗官恶吏故意掘我们的根,这明摆着是打您的脸啊!不将你放在眼里。
要是轻易揭过,待日后传出去,说朱家庄的朱虎怯懦好欺,这不是白白让人笑话,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么?”
朱虎听到这,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双目圆瞪,微微发红,他大声喝道:
“朱家庄有卵蛋的跟我来!”
说完,他狠狠瞪了一眼那白脸庄客。
白脸庄客不敢与他对视,只能低下脑袋。
而后,朱虎带上自己的亲信庄客,约莫一百五六十人,个个提刀带棒,朝神仙林而去。
路上,骑马跟在一旁的邹五魁,不时说几句话语挑唆这朱虎,让其脸色愈发涨红,额头青筋愈发暴起。
见事情和预料般顺利简单,邹五魁心中一乐,已经开始想着拿上三百两银子,到别的州县花个几十两银子买个新身份,过上新生活的日子了。
他心里暗道:
“嘿嘿嘿,这厮还真是性烈猖狂,且冲动鲁莽,三言两语间就被我激得面红耳赤。
不过你现在赶过去也迟了,武大人已经将事情办完,才让我回来报信的,你就等着掉进他的连环坑便是了。”
……
……
且说另一边。
时间略微回溯。
武植带着六十个衙役疾驰到神仙林外围,此时天际边刚刚泛出一丝鱼肚白,神仙林内一片静悄悄,林内所有人尽皆在被窝酣睡。
寒夜临晨,最是阴冷的时间段,神仙林内外街道上,空无一人。
武植吩咐四十衙役,分作六队,把守神仙林各个路口,在事情办完之前,谁都不准出入。
而后他策马带剩下的人进了林子,丁良驾轻就熟带着武植来到一家春宵楼门前。
接着他翻身下马,一脚踹开这间妓院的大门。
砰的一声大响,门板开裂。
突如其来的大响,惊得里面看场子的庄客还有伺候客人的小厮和龟公吓了一跳,赶忙起身出来查看。
他们昨晚招待了一晚上的嫖客,后半夜生意消停了刚躺下休息,睡得正香却被惊醒,各自均来了起床气。
几个小厮和龟公气得大骂道:
“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朱家庄的场子闹事?”
这时,楼上留宿的嫖客也在被窝里面被惊醒。
霎时间,蜡烛、煤油灯纷纷被点亮。
武植翻身上马,走进去了这间春宵楼。
他手上举着一张公文,淡淡道:
“本县尉现在怀疑此地有人拐卖妇女,且此间妓院并未登记入册纳税,本县尉现在要查封此间妓院,另外将此间妓院的妓女带回去一一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