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刘晨旭讲述。
七天前,居然有四百多流民摸到了山里来,聚到了山寨外面。
也把刘晨旭他们吓了一跳,警戒的人开始还以为有别的匪帮要来攻山呢,甚至都吹响了号角,寨子里所有人都整装备战,甚至连战马都骑上了,只要寨门一开,就直接冲杀出去。
可登上寨门一看,却是一伙流民,俱是衣衫褴褛,饿得走不动路了,就聚在山寨外面,苦苦哀求他们收留自己一群人。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是无意中发现了寨子里的人出去购买粮食,便尾随着粮车一路跟过来的。
对于是否收容这伙流民,当时寨子里还爆发了一阵争吵。
程广和刘撼东实在不想收,因为一方面是没有得到李辰的命令,另外一方面也是粮食危机。
毕竟,多出四百多张嘴来,粮食可就不够吃了。
眼看着有四五个月就是冬天了,拿什么养这么多人啊。
但最后,还是刘晨旭力排众议,决定收下这伙流民,见他坚持,程广和刘撼乐也只能同意。
毕竟,刘晨旭相当于是寨子里的老大。
至于白玉香,现在正带着人护盐呢,她就喜欢四处乱跑,寨子里的事情根本不管。
“说说你留下他们的打算。”
李辰听着刘晨旭的介绍,不置可否。
“人,是发展的基础,如果没有人口,什么都没用。辰哥收容了那一千六百多流民,应该也是出于这样的考量。”
“这些流民虽然有四百多人,但让我眼前一亮的是,其中居然有二百个少年,一百五十个男孩子,五十个女孩。这些男孩,甚至包括那些女孩子,只要现在开始训练,日后必是精兵,而且,感恩寨子的收容,对寨子会无比忠诚。”
“剩下的人里,有四十三个老者,但普遍都是五十至六十岁左右,尚能进行生产。还有七十五个三十五到五十岁不等的壮年男子,不但可以训练战斗保卫寨子,还可以进行生产。一百零三名壮年女子,可以充实到织造坊去,只剩下九个襁褓中的孩子。”
“在历练迁徙和饥饿的严苛淘汰后,能剩下的这些人,无一不是体质意志都很坚韧强悍者,在以后的生产生活乃至战斗中,必定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他们居然是凉京曾经最大的官营工坊中的工人与家眷。
有的是铁器匠作营的,有的是织造处的,有的是木工匠作营的。
这其中有铁匠三十二人,木工四十人,剩下的女子,都可以进行织造生产,甚至,只要工具适合,还能提花、染布,生产精品布匹。
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工匠和熟练的女工,实在太重要了,这也是辰哥您教给我的。”
“同时,也是最重要的,我考虑过了,我们现在所生产出来的布匹,已经将近四百匹了。并且无论质量还是生产效率,都远超普通工坊产出。只要这些布匹卖出去,一匹至少一贯钱,去掉原料与人工开支,一匹布还能赚一半。剩下的钱用来买粮。
以工坊提供工作岗位,发放工钱,以寨子余钱购买日用品包括粮食,然后卖给这些民众,循环发展,必保无忧。”
刘晨旭向李辰详细地阐述了自己的想法。
李辰神色不动,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讲。
刘晨旭因为自己再次擅作主张,始终没敢抬头看李辰,只是边擦着汗,边低声阐述。
“那个,那个,辰哥,这也不仅仅是旭哥的主张,我们两个也都同意的。”
程广见李辰一直没说话,以为李辰生气了,就赶紧解释道。
“是、是啊,辰哥,如果要罚,就罚我们一起吧,这可不是旭哥一个人的决定,是集体做出的决定。”
刘撼东也结结巴巴地道。
对李辰,他们一半是无比的崇敬,还有另外一半,是真心的畏惧。
尽管李辰从来没有对他们甚至大声说话过,始终都是和风细雨,语气温和,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看到李辰,就是打心眼儿往外的畏惧害怕。
“未经请示,擅作决定,无组织无纪律,当罚。
回去后,按照作训大纲,你们三个,带头进行训练,今天一天之内,完成十个整套训练。”
李辰淡淡地道。
“啊……”程广和刘撼东嘴里苦,天哪,一天之内,十个整套训练,这太恐怖了,会累死人的。
“是,辰哥!”刘晨旭却是重重地点头,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眼光如炬、思虑长远、审时度势、当即立断,当赏!
程广、刘撼东,功过相抵。
刘晨旭,赏你减去五个整套训练,但罚还是要有的。
要在晚饭戌时前结束训练,否则,每晚一刻钟,加罚一整套。”
“谢谢辰哥!”
刘晨旭感激地看了李辰一眼,右手叩胸,重重点头道。
此刻,已经转过了一道山坳,按理说,前面山路难走,应该下马牵行了。
但是,前面分明已经开出了一条路来,可以双马并驰,只须略略放缓速度便可!
不必再向以前一样,必须要牵马而行。
当然,这并不是在山上的开路,依旧是坳谷之中的路,蜿蜒向上,绕过了远处的寨子,通向了上方。
“咦,这坳谷里以前不全是石头吗?什么时候开出这一条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