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尹维大人站在如土匪过境的仁心堂里,看着势如水火的昭善郡主与钟老大夫,只觉得比面对吵架的娘和媳妇还棘手。
“郡主,您消消气”,尹维疯狂冲钟老大夫使眼色,“钟老大夫定不是故意的。”
“老夫就是故意的”,钟老大夫梗着脖子道,“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小病而已,仗着郡主身份强行插队,将其余病患的安危至于何地?”
唐昭冷笑,“本郡主就是仗着身份胡作非为,你能怎么滴!”
有能耐来咬我啊!
两方都不配合,尹维无奈,“若是郡主和钟老大夫都不愿各退一步,那就只好洛阳府衙大堂见了。”
秋雨扯扯唐昭衣袖,“姑娘,回京前王爷和姑爷千叮咛万嘱咐,让咱们不要惹事。”
“本郡主这叫惹事?”
秋雨连同尹维等人齐刷刷点头,这不叫惹事,那什么叫惹事。
“行,看在父王和夫君的面子上,本郡主就高抬贵手饶你一次”,唐昭坐回椅子上,命令道,“重新给本郡主诊脉。”
钟老大夫气的胡子简直都要竖起来,被尹维强行按下,勉强把了脉,“郡主娘娘玉体康健,并无不妥。”
“可本郡主觉得身上哪哪都不舒服”,唐昭耍无赖,“钟老大夫不是敷衍本郡主吧?”
“郡主娘娘想如何?”
“本郡主身体不适,需要钟老大夫随时照看。”
“仁心堂每日有病患上门,恕老朽无暇照顾郡主娘娘玉体”,钟老大夫简直把送客两个字写在脸上,“郡主娘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心病还需心药医,钟老大夫离不开,本郡主住下便是”,唐昭一抬下巴,“给本郡主开间病房,从今日起,本郡主就住在仁心堂里。”
钟老大夫还欲再说,被尹维拦住,“半个月,顶多半个月昭善郡主就该回西北了,咱忍忍。”
尹维在洛阳城名声极好,钟老大夫也不愿让他难做,又看不过唐昭小人得志的样子,留下一句“欺人太甚”便摔袖离开。
“快,给郡主开间病房”,尹维指挥,亲自将唐昭送去后院的独立单院,“郡主啊,仁心堂屹立至今已有百年,在百姓心中名誉甚高。”
所以您撒气归撒气,千万要悠着点,别太过分啊。
“知道了知道了”,唐昭摆手,赶苍蝇一样将人赶出去。
尹维大人坐在轿子里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之前昭善郡主是何等宽容聪敏的女子,怎么去了趟西北,就变成这样了呢?
真是好头疼!
唐昭这一住,就住到十月十五,期间各种捉妖,把仁心堂上下闹的鸡犬不宁。
子夜,睡得正香的唐昭被强行摇醒,睡眼惺忪坐起来,“怎么这么晚才来”,她都等得睡着了。
钟老大夫一句话都不想说,转身便往外走。
唐昭跳下病床追上去,两人一路走到角落茅房,钟老大夫进去等了半响,都没见到唐昭跟上来,出来纳闷问,“你愣在那干嘛?”
唐昭指着茅厕上大大的男字,脸上神情表达一切。
“密道机关在这里面”,钟老大夫咬牙切齿。
“哦,我还以为你老突然肚子疼呢。”
“老夫就算上茅厕也不能上这么久!”
“嗐!这不以为您老上了年纪容易便秘嘛。”
钟老大夫紧闭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唐昭捂着口鼻敬佩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