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朗声道:“伪造?那这些竹简上的秦国玺印,这些书信的笔迹,难道也是我燕国伪造的吗?秦使大人,敢不敢让你带来的随行文书,与齐国宫中的存档笔迹进行比对?敢不敢让那些与你暗通款曲的齐国大臣出来当面对质?!”
叶阳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秦国特使的心上。
他脸色惨白,支支吾吾,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殿内齐国群臣也是一片哗然,那些曾与秦使有所接触的大臣更是面如土色,生怕被牵连进去。
田建猛地站起身,指着秦国特使,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寡人险些被尔等奸贼蒙蔽,断送我大齐基业!来人,将这秦国奸细给寡人拿下,打入天牢!”
随着齐王一声令下,殿外甲士如狼似虎般冲入,将失魂落魄的秦国特使拖了下去。
“燕太子,”田建转向叶阳,脸上的怒气稍缓,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后怕与感激,“多亏了你,寡人才没有铸成大错。秦国狼子野心,寡人今日算是彻底看清了!从即日起,我大齐与秦国断绝一切盟约,愿与燕国共结兄弟之盟,同抗暴秦!”
叶阳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他深深一揖:“大王深明大义,乃齐国之福,亦是天下之幸!”
齐国危机,终于以一种惊心动魄却又酣畅淋漓的方式解决!
解决了齐国这个最大的外部变数,叶阳再也无心逗留。
他向田建简略说明了燕国内部可能存在的隐忧,婉拒了齐王的盛情挽留,带着李明和一众燕云卫,即刻快马加鞭,星夜兼程赶回蓟城。
归途之上,寒风凛冽,吹在叶阳脸上如同刀割。
但他此刻的心,比这寒风还要焦灼。
林婉信中语焉不详,只说蓟城有变,涉及国本。
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故,能让一向沉稳的林婉也如此失态?
是宗室发难?
还是权臣作祟?
亦或是……有更可怕的阴谋在暗中滋长?
他不敢多想,只能不断催促马匹,恨不得肋生双翼,立刻飞回蓟城。
数日后,当蓟城巍峨的城墙终于出现在视野之中时,叶阳那颗悬着的心,非但没有放下,反而揪得更紧了。
他来不及片刻喘息,直奔王宫。
紧急召集的朝会上,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留守的几位核心大臣面色沉郁,将叶阳离开后蓟城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进行了汇报。
原来,在他前往齐国合纵之后,国内一些对新政不满、权力受损的老牌贵族,竟暗中勾结,散布谣言,煽动部分不明真相的百姓和对现状不满的底层军官,声称叶阳名为改革,实为打压异己,意图独揽大权,甚至污蔑他有不臣之心。
一时间,蓟城内外暗流涌动,人心惶惶,隐隐有内乱之兆。
“一群跳梁小丑,也敢在孤面前兴风作浪!”叶阳听完,眼中寒光一闪,杀机毕露。
他好不容易才让燕国走上正轨,岂容这些蛀虫破坏!
“赵将军!”叶阳看向下手位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将领。
此人正是燕国宿将赵奢之后,勇猛有余,但有时略显鲁莽。
“末将在!”赵将领出列,声如洪钟。
“命你即刻调集城卫军,加强蓟城四门防御,全城戒严!对那些散布谣言、蛊惑人心的首恶,一经查实,格杀勿论!同时,密切监视那些异动贵族的府邸,若有不轨,无需请示,立斩不饶!”叶阳语气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末将领命!”赵将领
“其余诸卿,配合赵将军安抚民心,澄清谣言,务必在最短时间内,让蓟城恢复平静!”叶阳顿了顿,声音缓和了些,“待城内局势稍稳,孤将亲自巡视各地,安抚民心,推行新政,绝不给那些宵小可乘之机!”
就在叶阳雷厉风行地布置完一切,准备亲自出马,快刀斩乱麻之际,一名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斥候被紧急带入殿中,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声喊道:
“殿……殿下!十万火急!秦……秦国集结三十万大军,号称五十万,由上将军王翦亲自统领,正……正向我燕国边境,全速开进!先锋部队,三日之内,便可抵达易水!”
“什么?!”
一语既出,满殿皆惊!
刚刚才因为叶阳的果决而稍稍安定下来的气氛,瞬间被这石破天惊的消息炸得粉碎!
叶阳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内忧未平,外患又至!而且,这一次,是秦国主力,是名将王翦!
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风暴,已然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