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风、颂月闻声进来,一个将他扶起,一个去掐他的人中。
沈玉阙又忙对跑进来的柳黛吩咐:“去叫大夫!叫咱们船厂的大夫!”
“是!”
“吟风颂月,你们先把谢昀放下榻上!大夫马上就过来了。”
二人手忙脚乱的把谢昀安置在棚屋里一人宽的木榻上,这木榻连张软垫都没有,若谢昀是清醒的状态必然是不肯躺的。
等大夫的功夫,沈玉阙盯着谢昀看了又看,她甚至有种谢昀已经停止呼吸的错觉。
于是她鬼使神差的将手指送到谢昀的鼻息前,不过好在他虽然呼吸微弱,但这气息是热的。
颂月小声问道:“还,还活着吧……”
吟风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放心,主子比你命长!”
颂月摸摸头:“我这不是担心吗,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啊……”
言罢,又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沈玉阙。
好像在怀疑沈玉阙在没人看到的时候暗中对他家主子下了毒手一样。
沈玉阙也有些纳闷,难道自己说的话真的太重?把谢昀气晕了?
那这位财神爷也太脆弱了吧!明明该晕的是她才对!
似乎看出沈玉阙的疑惑,吟风又道:“主子淋雨高热不退又不肯喝药,今日也没能好好休息,身子必然会吃不消,正常。”
果然,等船厂的大夫赶来仔细一看,便诊断出脉搏滑涩无力,舌苔白腻,是为湿邪外侵的风寒之症,当以祛湿驱寒,温补阳气才能消除病邪。
随即他又给开了张新药方,吟风见这老大夫一头花白的头发,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杏林妙手。果然,沈玉阙也说老大夫原本是告老还乡的太医,因在家里闲不住才被她花重金聘至船厂。船厂几百号人,每天就算没有个头疼脑热、口舌生疮也会有个小伤小碰,总不好大老远把人送到沙城的医馆去。
吟风点头,让颂月去抓药。
沈玉阙问:“你们不先把谢昀送回去?天马上要黑了,总不好一直让他留在船厂吧?”
但吟风却犹豫了一下:“恐怕还要麻烦沈大小姐,把我们主子带回沈家去吧!”
“不可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沈小姐信不信,如果属下将主子带回别苑,他就算咬舌自尽也不会喝这药的!”
沈玉阙震惊了:“他不至于这样吧!”
“唉,实不相瞒,主子这样折腾自己其实就是为了让您心疼,不然他昨日也不会在沈宅门口淋雨到半夜……他病后不肯喝药也是为了让您心疼!与其让主子一直病着,一直拖着,直到病入膏肓奄奄一息,沈小姐您实在看不过去了,才同意劝他喝药,那不就都晚了吗……”
沈玉阙虽然和谢昀认识时间不长,但也知道他这个人邪乎的很,狠起来连自己也不放过。
皱了皱眉头,犹豫再三,她松口:“好,就先把人带到沈家,等明日病况好些了就赶紧走!”
“多谢!”吟风打心眼里替自家主子高兴:“您放心,只要主子喝完两副药,不管好没好,小人一定带主子离开沈家!”
然而沈玉阙想的却是,不管明天谢昀走不走,她反正是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