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风噗嗤一笑,还真被沈大小姐给说中了!
沈玉阙指了指不远处厨房的方向,算是同意吟风去熬药了。
谢昀懒得补充那句:‘就算你熬我也不会喝’的话,又看向沈玉阙。
“我今日就要跟你确定好粮船的所有细节,也省的以后再来沙城。”
沈玉阙听到这里心头一沉,听到自己不想见也不愿见的人说以后再也不会出现的话,为何她也没想象中的满意。
“你确定现在谈?你不是病了吗?”
“怎么,你还打算趁我生病占我便宜?倒也不是不行的。”
听他还能嘴贫,沈玉阙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将人请进正在修缮的棚屋里。
昨晚那场大雨让棚屋多处漏水,里面各处也都湿哒哒的。
柳黛把中间的原木长桌擦了一遍,抱出箱子里沈玉阙为粮船所画的图纸。
粮船图纸的最终版一直没确定下来,之前二人关系还算好的时候,他们在沈家探讨此事也是围绕着减摇水舱,前前后后不知画了多少,以至于图纸堆积的一个人都抱不动的地步。
翻开那些图纸,二人贴在一处一边闲话一边勾勒的画面又重新浮现眼前。
沈玉阙定了定神,在里面找出船身侧板、龙骨肋骨的图,但船尾柱和船首柱的图纸却不知夹到哪里去了。
谢昀坐下开口:“和水舱放在一起了,你看看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是不是。”
沈玉阙看他一眼,按他说的,从里面翻出自己要找的图纸。
虽是病了,但脑袋好像还是很好使的……
“大小还要改动吗?”
谢昀说:“再大点,长宽各加两丈。”
“加这么多?”看似只有两丈的长度,但面积增大何止一点,其中所费耗材却要不计其数。
沈玉阙边按照他说的,边重新画出一张草图,标注出长宽高的尺寸。
画完给谢昀过目,后者看过之后又挑剔出一些细节上的小毛病。
沈玉阙想说,这种问题在画详细图纸的时候会规避掉,但架不住这位主顾极难伺候,还让她现在就改,无法,只得按他说的来办。
于是二人一上午都在画画、改改。
期间吟风把熬的汤药端过来,颂月本想说你就算给了主子他也不会喝的,但吟风能把药带到船厂来自有他的道理。
果然,一开始财神爷确实不肯喝,但沈大小姐说了,你这病恹恹的样子看着好像要赖在我船厂一样,要是出事了又该算谁的?
于是乎,财神爷一边皱着眉头,一边硬着头皮把药喝了。
喝完还跟沈玉阙要糖吃,没糖来点糖渍果干也行啊,他记得船厂是有的,沈玉阙爱吃这个。
但吟风明显看到沈玉阙给要去拿果干的柳黛使了个眼色,柳黛脚步顿住,并面不改色的说:“没有啊,船厂怎么会有糖有果干呢,只有木头和铁钉。”
谢昀:“……”
他苦的直反胃,并将这归咎于沈玉阙的报复!
好,之前的事情是他有所隐瞒算他错了,报复就报复吧!
他又接连灌了好几口茶,但依旧没能冲淡嘴里的苦味。
“你故意的吧?”沈玉阙将炭笔重重拍在桌上,瞪向身边的谢财神:“就因为我方才没给你糖吃,你就这样吹毛求疵,挑三拣四!横着不行竖着不行!高了不行,粗了也不行!你再这样下去,这图纸干脆你自己来画!”
谢昀露出一个苦笑,没错,喝了那药,他觉得自己的命比药还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