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反复找我,有什么要紧事?”逢乐官问道。
“劳烦逢乐官时间……”
“不必绕了,有什么就直接说吧,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当日互相做了约定,你们主子却并不遵从,差点让我引火烧身。”逢乐官语气懒散。
“此一时彼一时,逢乐官也曾对我做过这样的事,你不会忘了冯五哥的事吧。”贾充哀怨的眼神盯着逢乐官。
“我是杀了冯五哥,可是他自己只身涉险的,我已经提醒过他了。贾充,我看你是个聪明的年轻人,又同样为人家奴,这才多跟你说了几句话,你不要觉得你对我有什么用,现在长安的形势变了,我们都有身不由己的苦衷,以后能不见就别见了吧。”逢乐官试图拒绝贾充。
“逢乐官还真是生性清白,当时用得着我们司马家的时候,极尽拉拢,现在司马家落难了,连句说话的机会也不想给……”贾充嘲讽了一句。
“不是不想给,而是毫无意义,你们主子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这才是没人与你们为伍的真正原因,跟在你们身边风险太大了……”逢乐官回答。
“乐官说的不假,我们是选错了方向,但司马家这个背书还是有含金量的,与其说我家少爷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夏侯家又何尝不是呢,现在他们利用完司马家又想来利用夏侯家,难道逢乐官看不穿这样的形势吗?”贾充狡辩道。
“能被人家利用,说到底还是自己想要的太多,司马家的背后是长安州府,我家主子值得为这份事业挺身冒险。”
“说的是,若无所求又怎会被利用。话说到这个份上,逢乐官还要见死不救吗?”贾充期待的眼神看向逢乐官。
“都被你约出来了,有什么想法你就说吧,不过对我来说,只能是相机抉断。”逢乐官回答。
“夏侯家和水神教的事,我可以保证彻底烂在溱水之中,这是我对夏侯家的交待;春熙坊的头牌和地牢中的那个男人,是我对逢乐官的交待。”贾充微微低头,语气沉稳有力,那一双眼神颇像他家老爷司马懿的鹰视狼顾之相。
“你拿什么保证?”逢乐官故作轻松。
“水神教的档案现在就掌握在我家司马师少爷手中,他随时可以一把大火付之一炬;至于秋娘和那个男人,我不知道对乐官是否重要,但他们都是乐官关心的人,我想还是重要吧……那个男人就是为了我家昭少爷才出现的,如果我家昭少爷都不指证他了,他自然也就没罪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他如何能无罪?”逢乐官问。
“指证大司马已经是他自救的一步高棋了,不妨把这步棋继续走下去,让我家司马昭少爷背一个重刑酷吏的罪名,大司马如果杀了他,那就真的说不清楚了,您说呢?”贾充说道。
“确实精彩,可我并没有从中获益什么,大司马也未必会按照你的想法让这步棋走下去……”逢乐官说道。
“乐官放心,此事之后金银财物尽乐官开口,其次司马家和贾充欠乐官一个人情,以后肝脑涂地为乐官做成一件事。”贾充抬起头看着逢乐官,信心满满。
随着贾充的目光,树林中飞起一阵白头翁,逢乐官抬起头看过去,但那枝枝桠桠穿插在眼前,让他的目光看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