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安抿着双唇,其他三人说都没什么,他最受不了的便是白虎来作说辞。他胸口堵着气,憋得鼻头眼角都在发酸。
这四人当然知道让谁来做说辞管用,只需要说一次,过于叛逆的性子也会听话的去做。
白虎拉着人,一只手伸到冷安身后,从他的手里顺出来一只漆黑的烟杆,接着扔给了一旁的青龙:“这个东西你不能一直拿着,这东西对千峰来说很重要,你见他那会,给他才对。”
冷安牙关紧绷着,一声不吭的瞪着白虎。
青龙把玩着手里的烟杆,一只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弹指间,冷安身后多了一把椅子。
白虎把人摁到椅子上,苦口婆心:“你也清楚自己不喜欢什么,不相信什么,你现在逼着千峰相信那些有的没的,他现在连自己的最基本的记忆都没有,全是你给他编造的身份,你这样吓他,不妥。”
冷安焦躁的捏着自己的手指,恨不得将自己的指关节都给捏碎了去,心中酸涩难散:“都是一个人,你们对他就比对我好,凭什么?”
冷安,不,是梁千山。他原本就是梁千峰的一个分体,事实摆在眼前,永远都不可能篡改。他和梁千峰怎么说都是同一个人,现在回忆往事,那些深深记入骨髓之中的不公平,让他心中妒火中烧,就算与之对比的是自己。
他知道自己很爱自己,同样也很恨自己。本就不多的爱,因为分裂出了两个人,反而要将同一份爱生生劈裂成两份。
梁千山手中的骨节被摁得咔咔响,他垂着脑袋,不想让那四人看见自己委屈的眼泪:“我只想叫他快点想起我,想起来他这辈子只能爱我,想起来我为什么会被封印在吉水河下……我没有错。”
他就是这样,对任何的事情都要矫情以待,梁千峰怎么可以潇潇洒洒的过了这么多年,独留他一个人在冰冷的河水下痛苦,他总要想办法报复回去。
报复的方式不能伤害到他的皮肉,但要伤害到他的身心。
要他痛苦,因为他而痛苦。
也要他心疼,心疼他这些年的诸多不容易。
四人许久不说话,青龙不知何时站在了梁千山身后,虎口托住梁千山的下巴,逼迫对方抬头的同时,拇指也抹去那张脸上的冷泪。
“你是心魔,”青龙淡淡开口,“你忘了吗?”
梁千山眨了一下眼,眼眶聚集的泪水开闸般滚落,他说:“所以我就不配了吗?”
久久不见开口的玄武这时候开口:“心魔依附主人格而生存。千山,你刚出现那会,我们都一致认为要杀了你,你的存在会影响着千峰的所有。是千峰固执的留下你,我们爱屋即鸟,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容了。”
梁千山小口小口的吸着气,他换气的速度很快,可胸腔内还是缺氧到胀疼难受,心脏受到牵连,每一根血管输送的血液都是酸麻酸麻的。
“……最大的宽容。”梁千山咧嘴复述着这五个字,这五个字说完,他连话都没了力气说。
“你没发现吗?”朱雀直视着那抹即将破碎的身影,继续阐述那些残忍的事实,“没有记忆的梁千峰,可一点也不喜欢你,对你的一切,都是因为利益的驱使。”
朱雀看着他整个人僵住,眯眼继续说:“我对你也是佩服,居然敢消除他之前那些记忆,丁点也不给他剩,怎么敢断定他就一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