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距离年节还早得很,他们为何都对着咱们下跪啊!”
小孩子的声音脆脆的,还带着几分嫌弃。
顾氏众人伏在地上都是一怔。
跪在最前面的族老和几位主事人还不敢贸然抬头向上看。
只能趴在那悄悄地交换着视线。
咋回事?
谁知道咋回事啊!
紧接着又听见年轻女子娇俏带笑,“或许他们都太讲礼数了,想热情迎接咱们。”
“哎,你得站远点,小小年纪的当心折寿。”
小孩子咯咯笑了几声,“不怕,年纪小不代表辈分低。”
“不是有句话说,要撤里的爷爷,拄拐杖的孙子!”
“虽然我现在还发不出压岁钱,但我也不介意多一群晚辈儿,”
前排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直起腰喝道,“这小孩儿怎么说话的!”
“你是谁家的孩子!”
此人在家中行二,因他性情敢想敢冲,有股子“二”劲儿。
人称顾二。
他年近四十,手中握着四辆大车,两头骡子两头驴,组成了一个小型运输队。
平时就靠承接十里八乡的运输活儿挣钱。
族中有谁家盖房子、搬家需要帮忙,都要好声好气地请他帮忙。
所以顾二就算不是主事人之一,却能跟族老、主事人平起平坐。
顾二一双牛眼狠狠瞪过去。
石头非但不怕,反而笑的更加欢快,“你们这些人好生奇怪。”
“都不知道我是谁,偏跑来跪我,这不是叫我为难么。”
“噗。”吕晶有些憋不住笑,便别过头去。
顾二大怒,腾地站起来,“谁要跪你了?小兔崽子休要满口胡沁!”
石头收起笑,撇了撇嘴,“原来不是跪我啊……”
“太好了!”他拍着胸口吁了口气,“我可不想被你们害的折寿。”
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二气的嘴都在颤抖,“你!”
这时族老站起来,大家也都跟着起身。
族老抬手按住顾二的肩膀,拍了拍,示意他稍安勿躁。
顾二只得忍气退开一步。
族老看着石头,说,“小娃娃,话可不能乱说。”
“你家大人何在?”
他目光转向前面那辆马车,略显犀利,“躲在车上不肯露面,是有意放任黄口小儿胡言撒野么?”
事已至此,族老能确定车上的人绝不是江明远。
江明远那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
就算他如今做了县令,也不敢在这地方摆架子。
车厢内,顾喜喜正似笑非笑地瞅着慕南钊,摇头叹息,有玩味之意。
眼前这情况还用问么?
某人早就排兵布阵,要给顾氏一个下马威。
慕南钊唇角勾起,“我可没教他决堤怎么做。”
“不过这孩子的临场发挥……不错,颇有我当年的风采。”
顾喜喜无语地深吸一口气,还风采嘞!怎么他还挺骄傲?
“行吧,现在怎么办?”
慕南钊不紧不慢,“这么多人都期待着咱们露面,那便下去吧。”
顾氏众人又等了一会儿。
看到车夫跳下来,放了脚凳,再抽出一根长长的乌木金钩,将门帘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