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谢晚一边啃着羊腿,一边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徐兵强压着翻涌的胃液,指了指她手上的羊腿,又指了指谢晚身后还在燃烧的尸体。
谢晚懂了,这些人显然是误会了。
谢晚将羊腿往徐兵面前递了递:“这是羊腿,不是人腿!”
徐兵当然相信谢晚再饿,也不会吃人腿。
但谁特么会在战场上烤羊腿吃啊?关键是你烤羊腿,也选个地方吧,为什么你身边的火堆里,就烤着人腿呢?
徐兵摆手,拒绝了谢晚的好意。
吕小龙他们终于吐完了,围了过来。
“主任,真的是您!”
“主任,您怎么会从老美的飞机上跳下来?”
……
队员们忍着恶心,围着谢晚七嘴八舌的问道。
但没有一个人领情尝他们家主任递过来的羊腿,并且,已经有人在心里发誓,这一辈子,都不吃羊腿了。
身处敌国,与组织失去联系,虽然有徐兵坚持说主任肯定会来接他们的,但其实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忐忑的。
战火硝烟中,身后的柬越边境已经完全封锁。
前方是无尽的战火。
柬埔寨与我国并没有直接接壤。
他们的电台也坏了,如果谢晚不来接他们,他们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返回国内。
也许,要等这一场战争结束,他们才能返回国内。
但看到谢晚就完全不同了,谢晚是他们的领导,见到谢晚,就等于见到了组织,每个人都安心了下来。
大家看向谢晚的目光,有感激,有钦佩,有忠诚,还有很多复杂的情绪,都需要一吐为快。
谢晚却像只是出门逛了一个街,刚刚跟同事们分别了几个小时一般自然。
她有些惋惜的将咬了几口的羊腿找了张油纸出来包上,嘴里念叨着:“其实味道还不错的,你们在这估计也没吃饱吧?”
大家被她这放松的语气感染,都差点忘记了这里是战场,咧着嘴个个傻笑。
谢晚装模作样的将羊腿塞回了背后的行军包,这才问徐兵为什么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到达磅湛港集合。
徐兵简单的将他们一行人的遭遇说了一遍。
谢晚一听吴兴被炮弹炸伤了,脸上风轻云淡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催促道:“那还等什么,带我去看看他。”
徐兵看了一眼谢晚身上的野战服,提议道:“你要不换套衣服?”
谢晚一听徐兵已经做到了中队长,两眼放光,连呼好样的。
有各自矮小一点的队员贡献出了自己换洗的越军士兵服饰,谢晚让几人回避,自己钻进了树林去换衣服。
等她回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名满脸漆黑的小个子越军士兵。
“我不会越南话,你们都掩护着点我。”
几人往伤兵营溜。
徐兵提醒道:“伤兵营在后方,如果被巡逻的督查队看见咱们在往回走,很可能会对咱们开枪。
阮志平下达的命令是只准前进,不准后退,谁要后退,一律枪毙。”
徐兵说的阮志平就是那位谎报美军飞机轰炸的指挥官。
谢晚听到此人的名字,有些熟悉,突然想起这几日此人给自己贡献了不少的怨念值。
“这人听上去蛮好的嘛。”谢晚是真心如此评价的,但徐兵他们都以为她在说反话。
六个人一路很小心的避开了战火和巡查队,到达了伤兵营。
伤兵营也不是随便可以进的,他们在路上随手捡了一名受伤濒死的士兵,装模作样的将人送来的伤兵营。
看到那名士兵的肠子都流出来了,军医摇头说,“丢出去吧,没得救了。”
谢晚刚才其实看过那人的伤势,虽然比较重,但其实并非完全不可救,只是肚子被弹片划开了,但并未伤到重要脏器。
谢晚有点职业病上脑了,就想冲过去跟那名军医理论,为什么不能救?
幸好她意识到了自己不通越南话,紧急刹车,闭上了嘴,不过还是狠狠的瞪了那名军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