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管事的惊愕,在黑五、凌七各拖着一摞黑乎乎的铁棍,哐当哐当走出来时,达到顶峰。
这...它竟不是唯一?还有这么多?
他不由走过去,瞪大双眼看着地上近一丈长的铁棍,“两位大人,我帮你们拿!”
凌七骄傲的摆手:“不用,我就拖到洞口晒晒太阳,谭管事你瞧,这东西跟黑五腰间别的那根可是一模一样,一样硬,就你们那些刀,砍上去,刀缺了口,它面上也不会留印。”
“真的?”
“哼,当然是真的,不信你来砍!”
黑五瞥了凌七一眼,明明是洞内堆不下,李姑娘让他们腾地方,晒什么太阳,他出声提醒:“还没拖完。”
凌七撇嘴:“你进去拖,我盯着。”
黑五:“....”
不多时,铁棍全拖出来了,黑五沉声说:“谭大人,共九十四根,你派人盯着,要差了一根,拿你人头抵。”
谭管事痴迷的盯着地上,嘴角流出不知名的东西,“我一定看好,一定看好,我家里的人头够...”
随即,黑五瞪向凌七,“还不进去打铁?等李姑娘来请?”
凌七瞥了他一眼,抬手指着嘴角,对谭管事小声说:“嘿,擦一擦口水,这玩意多着呢,不稀奇。”
谭管事:“...”
不稀奇?从官窑到禹都县城,来回要一天一夜,你凌大人不稀奇,怎天亮就赶回来?
很快,窑洞内再次响起砰砰砰的打铁声,但谭管事好似没听到,蹲在地上,摸着凹凸不平的铁棍...
长达二十多日的脱粒、暴晒,稻谷终于迎来称重时刻。
李大牛带着家里几个男丁,和从瑶、李中兴为首的算筹小队从西城墙走到北城墙,看着城墙两边堆满的粮袋,以及粮袋旁站得笔直的士兵,李大牛满脸自豪。
这些是他女儿的功劳...
随着人员、物资到齐,钱师爷扯着嗓子大喊。
“称!重!”
“称!重!”
三十把秤,两人称重、一人报数、一人记录、一人核对!
士兵扛着粮袋,排队依次称重。
待数字无误后,拿着条子,扛着粮下城墙,将条子和粮交给运粮队伍,他们运粮入仓。
为了今日,旧城墙停工一日,兰溪镇的人站在城下瞧着热闹,这么多粮食,这样的场景,他们一生也没见过。
好像从什么时候起,城里变了,街头巷尾再无乞丐,连堂鼓声都甚少听到,若有也是钱师爷召人集合。
李老头背着手,与李安兴站在人群外,看到李云泽骑着大宛马,缓缓来走:“这马真高真壮呀,这样瞧着,云泽都比大虎高出一个头。”
李安兴眯着眼:“可不是,许久没见,他还真长高了不少,有八尺高了吧?”
“瞧着有...”
“李叔,李叔!你瞧!云湖,云湖来了,我个天爷,1.2.3..8袋粮,我儿竟推了八袋粮,哈哈哈...我的天,这力气,祖宗保佑,老李家的祖宗开了眼,又出了个大力士,哈哈哈....”
李老头亦是无比欣慰,想起老二说的话:“安子,今年村上的祭田收成如何?”
“总共二十亩地,叔,你说能有多少收成?”
“我听老二说,云泽就因为吃得多,力气才大了起来,你瞧云湖,从前住在村里,可没这么大的力气,也就进了城,跟着老二一家吃,力气才渐长的。
可见,老祖宗的血脉是在的。
但你这一辈,我这一辈,没有大力壮士出现,会不会因为我们没吃饱?”
别说李叔那辈没吃饱,李安兴觉得也就这几年,肚里才有了点油水,别看他是村长,三个村的里长,但没捞着钱,他当这个里长,是族中死令,他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说难听点,里长就是炮灰。
毕竟里长得负责押送粮食,若去黔州还好,十去九回,若是去北境,呵~十死一生。
他爹死在北境。
李清烨的爹,上次去北境,也死在那边。
族中不知多少壮汉,一去不返。
他叹了口气,“老叔,你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