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为服务行业,他早就习惯了无论客人是什么态度,他们都得以笑脸相陪。
“哟,今日这位公子,是个陌生面孔,这一身好贵气,看得出来,定是才高八斗之辈,妙语姑娘今晚,怕是有可能会花落公子之手了。”
龟公的吹捧,令李炳感觉很舒适。
因为在没来京城之前,他自己也是个拍马屁的。
现在听到别人拍自己的马屁,他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圣莲教坊的花船上,如今有多少客人了?”
按照规矩,每艘花船,只可上九十九人,特约者若干人,反正不会超过一百零八人。
若是人多了,固然热闹,却也嘈杂。
“今日尚早,算上三位公子,才四十来人。”龟公说道。
“已经有四十来人了?看来这两日确实热闹了。”李炳微微不悦。
先来的可以先选桌,坐前排。现在已经是四十来人了,这说明他们得坐到中段了。
龟公笑道:“这几日考生陆陆续续都来了,每年的春闱、秋闱前后,都是最热闹的时候。今日妙语姑娘也会提前出场,各位公子可要好好表现呐。
这小船刚要走,岸边的秦易忽然走来,快步跳上了船:“等我一个。”
秦易的突然乱入,王大有和胡三通都回头瞥了一眼。当他们看着秦易也是衣着光鲜,便没说什么。
俗话说,衣冠镇小人,言语压君子。
像王大有和胡三通这一类人,就比较看重外在。通过外在来判别对方身份,如果对方穿得尊贵,那必定有钱有势,也就不好得罪。
若是穿的寒酸,那少不了就要含怒以对。
王大有与胡三通只瞥了一眼,便催促龟公赶紧划船。
而正襟危坐的李炳忽然抬头看了秦易一眼,忍不住嘿了一声:“兄台,你我又见面了!”
秦易装作没认出他来:“兄台,你是?”
李炳笑道:“当时我与一众家仆曾于路边茶馆与兄台会面,其实当时我看中了兄台那只鹰,当时我那几个仆人对兄台颇有无礼,还请兄台别见怪。”
仆人?
秦易心中一笑,这李炳挺能装的。
当时的他,明明是在给钱少爷当狗。这会儿却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说钱少爷一伙人是他的仆人。
秦易也不拆穿:“无妨,谁会与仆人计较什么?”
李炳笑笑。
只因他不会水,话也没多说什么,紧紧扶着船沿,再未多谈。
当这小舟划到花船边,另有女奴过来接船。
王大有和胡三通上船后,冷哼一声,径自就往前排去了。
若是遇见相熟者,便客气招呼一二,遇上不熟的,且看对方穿得寒酸的,他们就会霸道地将人赶走,抢夺前排位置。
作为京城的衙内,没有背景的人自然是得罪不起,敢怒不敢言。
李炳上船后,本欲不搭理秦易。
这秦易与他半路相遇过,他也怕秦易这个人的出现,会让自己的身份出现节外生枝,最好还是不太接近为好。
可他走了几步,又转念一想,何不拉着秦易与他们一桌,待会儿以言语挤兑几句,设计一下,让秦易得罪王大有和胡三通?
在京城这地方,秦易这小子一旦得罪王大少和胡大少,说不得分分钟就会被弄死,尸体被丢到荒郊去喂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