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基尔骑士。”
基尔的营帐外,其他起床做饭收拾的驭手与战士们,纷纷被基尔的怪叫给吸引了过来。
“大人,您什么东西丢了?要不要紧?”
基尔察觉到营帐外面逐渐聚集过来的众人,立即回答道:“没什么,做了个梦,梦里东西丢了,我就突然被吓醒过来。”
“嗨!什么嘛。”
众人顿觉无趣,纷纷散去,做饭的做饭,洗漱的洗漱,还有人拍醒昨夜在村子酒馆里喝多的同伴,助其醒酒,准备启程。
巴塔尔教士也伸个懒腰,从已经还有余烬燃烧的营火旁爬起,他顾不得许多,小腹涨的快要爆炸,急忙熟门熟路的跑向教堂的厕所。
基尔的营帐门口,血牙斯特却没有着急离去,他皱着眉头留在了基尔的营帐门口,见周围人都走开后,这才小声的向基尔问道:“基尔,我是斯特。你不是个会被梦境吓到的人,所以到底怎么了?”
营帐被掀开,基尔一脸晦气的将血牙斯特拉了进去。
一进来,基尔就低头在本就东西不多的营帐内翻找东西:“一个木碗,呃,一个看起来像是木碗的半透明物品,你见了没有?”
“哦,我当然见过。”血牙斯特耸耸肩。
基尔立即起身,急忙的问向他:“哪里?什么时候?”
“嗨,就是昨天晚上,我从酒馆回来时看你和巴塔尔教士两人拿它来喝酒呢,不是么?你们什么时候偷偷藏了一桶酒?我猜是本地的那个女教士特意给你们两个提供的对吧?”
基尔一拍额头,知道从血牙斯特这里问不出什么了,而血牙斯特则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他对大树村的看法:“这大树村倒是还不错,就是附近树林太少,村子燃料不够,整体规模很难提升上去。我给你说啊,我很早就发现了,很多时候限制一个地方人口居住的,往往不是当地的粮食产量,也不是土地面积,而是能收集柴火的树林有多少,那里才能提供多少人居住啊。”
基尔将他的狗皮睡袋翻来覆去的抖了数次,都没能从睡袋里面找到东西。他自己身上也探查过了,腰带上的几个皮口袋都没有,营帐里的便桶和水桶也都没有东西。
他睡地很死,昨夜并未半夜起来撒尿,便桶空的,而他此时也没有心情去用水擦洗一下自己,装水的水桶也没动过。
基尔抬头看向营帐顶部的草药袋子,抬手握住捏了捏,但遗憾的是,里面除了干燥的驱虫草药之外,并没有藏有其他东西。
“东西很重要吗?看你这个紧张的样子?”血牙斯特这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语气轻松的问道。
基尔深吸了一口气,再将其吐出,强迫自己冷静起来,快速又小声的给血牙斯特说了一下那个看着普通的木碗,实际上的身份与价值。
“什——么?”血牙斯特也怪叫一声,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不能高声呼喊,于是换成小声,向基尔说道:“一个农神亲赐给巴塔尔教士的圣器,你说你为什么要喝完酒后放在自己身上!就不能塞在巴塔尔教士的衣服里,如果它会被人偷走,或者被农神收走了,那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啊!你怎么这么糊涂!”
基尔一脸无奈:“我就是怕丢了,所以才想着不能放在烂醉的巴塔尔教士身上,放我身上就多安全啊。”
“是呀,多安全。问题你也喝多了,他巴塔尔教士昏睡在地上,你又能强到哪里去?”血牙斯特说完,也跟着基尔翻找起来,但基尔的营帐实在东西不多,两个人半分钟就找完了,没有收获。
“你最好再想想,你们昨晚喝完后,你还去了哪里。”血牙斯特问道。
基尔指指外面,又指指自己的睡袋:“我记得,喝完后我哪里都没去,就直接返回营帐了,我记得很清楚,我睡前还喝了一口碗里的酒水呢。”
基尔张嘴哈气,一嘴的酒气熏的斯特捂住了鼻子。
“喝酒的人,他们的记忆都根本靠不住,还有人睡醒后,觉得自己喝酒时到过月亮上去呢,哼,还是%%¥的游泳去的。”血牙斯特一脸无奈,对基尔提议道:“教士他应该也醒了,要不要将这件事给他说一下,说不定教士他能依靠祈祷,感应到那个圣器的位置?”
基尔眼睛一亮,他没想到或许还有这个解法,正要同意时,自己的营帐又被人从外面掀开。
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巴塔尔教士。
教士慌慌张张的,脸上还有水痕,颜色微红的长袍袖子编了起来,看起来他之前应该正在起床洗漱。
“基尔,基尔勇士,你在就好,对了对了,你有没有见到昨晚咱们喝酒时,咱们使用的那个木碗啊?”见血牙斯特也在营帐,教士愣了一下后,用较为婉转的方法,向基尔发出询问。
基尔一下子就被问住了,他本想说那东西被他拿着保存,但他保存的结果也丢了,又想欺瞒教士,说他不知道,但又不好意思对同伴说谎。又想诚实的说出真实情况,可他又怕自己承担不起丢失一个圣器的后果。
总不能他就现在一剑把巴塔尔教士和血牙斯特都给杀了吧?
他们两个死了,那的确就没人知道他丢失了一个农神教会圣器的事情了,但他之后又该如何去面对其他队伍里的战士?如何面对教堂里的菲力娜教士?大树村的村民?巴伯塔里山谷里的难民?以及青睐他的农神与农神教会呢?
总不能杀了两人后,再将教堂里的人杀光,接着把大树村的所有人全都杀死。
这样就没人能指认他什么了,因为周围没有其他人还能活着。
基尔一脸纠结,在场的两个人也都看着纠结的基尔。
巴塔尔教士不知道基尔勇士在纠结什么,见到就是见到,没见到的话,大家一起去找就行了。院子就这么大,夜间也有放哨看守的人存在,后半夜的时候菲力娜教士也会将教堂的各个大门仔细关好的,根本没有外人靠近的可能。
说实话,巴塔尔教士更认为大概率是自己昨夜喝多了后,不小心掉在了院子里的哪里,天亮后被谁捡走也很有可能的。
血牙斯特则知道基尔在纠结什么,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是一件需要极大勇气的事情,不是谁都能坦率的去承认自己的错误的,尤其是严重的错误。
他作为一个商队护卫,这些年也见过太多做了错事后,人们死不承认的事例。但基尔这小子是个勇敢的人,他应该也必然会有勇气承担自己的错误。
“抱歉,洛萨。”基尔一脸歉意,伸手抓住了巴塔尔教士的肩膀。
“昨晚喝完酒后,我见你喝醉了没有意识,就想着那个重要的圣器不能随便放在你身上,所以我就自己拿着,我觉得这样比较保险。”
巴塔尔教士这时候倒是提早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是你有经验,东西放在你那里的确安全太多。毕竟我睡在营火边上,周围人太多。你自己一个人一个帐篷,也没人会来动你的东西。”
基尔更羞惭了,嘴巴开合了几下,但之后的事情一直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