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西卜已经没有罪孽力了,自然无法被雷达侦测到。
他们兵分两路,去寻找那两只小家伙,用尽了所有办法,甚至还请游骑兵团来帮忙,但都一无所获。
这一切,都是如此绝望。
直到多萝西累晕了过去,诙笑才叫大家别找了。
“至少带上我……”马斯伸出了手。
“我自己去。”它擦了擦眼泪,往前跳了一步,“我能感受到花花……我一定能找到妹妹的说!”
说罢,诙笑就翻滚出去,再也不回头。
夕阳西下,炽热的余晖撒在黄金大平原上,仿佛已将其点燃。
在这片温暖的烈火中央,并没有想象中巨大的陨石坑。
这儿只有一个一动不动的孩子,歪着脑袋,趴在地上,枕着自己的手臂。
他的身下是软蓬蓬的黄草,身上盖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黑袍,上面又积着金合欢的松脆落叶,枕头,被子,铺盖都齐了。
这儿甚至不需要生火御寒,因为此处是天然的无风区,无需担心寒风侵袭。
只是,没有了曼布里诺王冠的加护,这片大草原终究会枯败。
这几天,草原边缘已经冻死一圈小草了,藏匿在草中的小动物也慌张起来,想尽千方百计阻挡寒潮……
但谁知,它们的宁静被一个不请自来的怪客打搅了。
“嚓,嚓。”被染灰的白靴子踩在薯片和薯条上,完全不懂得珍惜美味。
几只七星瓢虫正在商议要事,身旁忽然落下一脚,蹦跳起飞,向着远处逃窜。
白靴子之后,还有四只沾满泥巴的白蹄子。
不过白蹄子比白鞋子更识风物。它偶尔会埋下头,嗅嗅草,然后浅尝一口,吧唧吧唧。
渐渐地,他们停了下来,在离他几步之远的地方。
林小姐深吸一口气,没有惊讶,没有欢喜,反倒有些痛苦,伫立在原地,手上提着一只箱子,沉甸甸的。
沙琪玛寻思了半天,不知道说啥,忽然看见一只豹纹蝴蝶,眼前一亮,小跳着追了上去,和它一起前进,向着一棵金合欢树。
沉默良久,林小姐还是拖着她的腿,走上前去,蹲在这孩子的身旁,扫开了遮住他的脸的落叶。
依然是这副表情。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脸上仍有血色。
他确实挑了一个好地方。如果落在别处,他已经被活活冻死了。
林小姐摸了摸他的脸,然后一点点掸开身上的叶子,经过口袋时,手抖了一下,停住了,缓缓伸了进去,摸出了一张一折优惠券,《堂吉诃德》的,以及一枚金灿灿的硬币,1.605面值的。
“谢谢你,叁孙。”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把优惠券塞回到孩子的口袋,而后将硬币抵在大拇指上,“还有你,千岩托帕。”
“叮~”拇指将硬币弹向空中,声音清脆,不断翻转,反射着夕阳的余晖,又被暖风卷走,不知落在何处。
正义辐光的边角料制成了正义晚霞,而曼布里诺王冠的边角料制成了这些纪念硬币。
这枚硬币会将自我埋葬在此处,为这片黄金大草原“续命”,可能多撑一两年,可能只有几个月。
但无论如何,这片草原都未来可期。
在一片灿烂中,她打开了那只印着绿色“K”字的手提箱,在小家伙身上忙活了起来,直到太阳落山才忙活完。
在紫薯粥一样的天空下,她把小弥撒抱了起来。
在树边转圈圈的沙琪玛看到了她,很快便跟了上来,在他和她身上嗅来嗅去,摇晃着脑袋和尾巴。
金灿灿的草丛之中,硬币安详地躺着,又一点点松动。
原来是一大群小蚂蚁。
它们一起推动着这枚硬币,向着它们的巢穴。
为什么要搬?大概是因为它看起来比较好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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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多萝西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坐立难安,仿佛每在这屋子里停留一秒,小弥撒就会多流一滴血。
马斯扛着铲子,带着众人去找约书娅了,但希望渺茫。
据鸦鸦情报员所说,c公司的人今天中午刚走,但S公司和t公司的人又来了,到处翻找,完全不容许他们靠近。
如果被发现了,恐怕会被全部抹杀掉吧……
忽然,“咚咚咚”,门敲响了。
她几乎是闪现到了门边,扯开了门,却没看见人,目光一颤。
难不成我又幻听了?
“咕……”肚子的叫声。
她低下头去,见到了风尘仆仆的诙笑,身上沾着树叶子,小树枝和泥巴,低着头,身体颤抖着。
它的脑袋上,站着一只乌鸦,特别的乌鸦,两只眼睛都是白的,在黑夜中发光,嘴里衔着一朵花,漆黑之紫罗兰。
“怎……怎么——”
可还没等她问完,诙笑就窜进了她的怀里。
“呜啊啊啊啊!”它嚎啕大哭,哭得整个村庄都在震动,直到把头埋进了她的怀里才压抑住了些许。但被压住的是哭声,而不是悲伤。
白眼鸦轻盈落地,站在门边,和她对视了一眼,把花放在了屋里的空花盆里,然后沉默地走了出去,只是跨越门槛有些费劲。
它倒不用担心会看不清东西,因为它自带两只战术手电。
多萝西很快就明白了一切,抿紧了嘴,压制住了哭声,轻轻拍拍小家伙的背。
“先,先洗个热水澡吧。小心感冒……”
“呜嗯嗯啊……”诙笑啜泣着,抽搐着,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门缓缓关上,但哭声依然从门缝里挤了出来,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