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位同窗三次没有取得功名,就自己去铺子里寻了份差事,一边养家一边温书。”
“他借钱也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尽孝。”
而且舒宴犹打听过,那人的母亲确实生病多时,卧床都大半年了,吃药吃了许多钱,实在没办法了才求到他这个多年没见的同窗面前。
他让舒幸轮亲自跑了一趟,给老人看病,老人面容憔悴,但是房间里没有异味,到处都是清爽干净,显然被照顾的很好。
这样的品德,即使借出去的钱那人还不上,舒宴犹也不会追究,很大方地借了他二十两。
但是面前这人呢,他却一文钱都不想借。
他们是同窗,但是是启蒙时的同窗。
这么多年过去,也早该成家立业了,竟然没有一份固定的收入,只一心温书。
若是个有天赋的,怕也早就读出点名堂了。
可是他却至今连个功名都没有,也就是说,读书二十多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还要靠家人养着,舒宴犹看不上这样的人。
大丈夫为什么叫大丈夫,因为他们有志气,有节操,有作为。
面前的人,显然一条都对不上。
不知道是不是说中了心里的算计,对面的男人恼羞成怒,开始大声嚷嚷:“不借就不借,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显摆你多了不起一样,莫欺少年穷,你等着瞧好了。”
“我确实有几个钱,怎么,你没有吗?莫欺少年穷?真没见过比我还老的少年。”
舒宴犹轻飘飘几句话,让男人更加破防:“你有志气,跑到我家来叫嚣什么?声音大就有理吗?给我把人叉出去。”
懒得再跟这种人废话,别污染了自家的土地。
外面候着的家丁很快把人赶出去,时方看舒宴犹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想了想,端来了一杯莲心茶。
“是谁说的为这些人生气不值得?现在自己气成这样。”
舒宴犹把他手里的茶杯接过来:“劝人的时候不都这么劝嘛,自己遇到事儿了,情绪照样上头。”
“我就是气不过,怎么总是有这种人,心安理得地趴在家人身上吸血,一点担当都没有。”
“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天底下那么多人,您啊,就别忧虑那么多了。”时方语气俏皮,不想舒宴犹沉浸在暴躁的情绪里。
外头有人来找时方,时方叮嘱舒宴犹记得把茶喝了,才提步出门,有点好奇是谁来找他。
来的是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人,衣裳是常见的灰绿色,原本的颜色应该也是绿色,只是浆洗的次数多了,颜色掉了一些。
妇人头发已经染上风霜,年纪显然也不小了。
“王婶,你找我什么事?”来人确实是时方认识的,准确地说,是时方已逝父母的朋友,这些年两人交际很少,属于见了面会打招呼的 关系。
因为日常没有联系,时方好奇王氏为什么突然来找他。
“有好事啊,小时,婶子也算看着你长大的,你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家里也没个长辈帮你操持这些事宜,婶子给你寻了个好人家的姑娘,你准备准备上门提亲吧。”
在王氏看来,时方这个小伙还是很不错的,就是没有亲人这一条,让他在婚嫁市场上不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