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看到大的,以前也是一条蛇来着。”言君含混笑道,说着用手比划了下。
裴临观见此顿时明悟。
“哦,走江。”他点点头,似想到什么,又了然般道:“周无政以前和我交代过,说你带了条蛇过关海,想必就是那一条?”
“对。”言君点点头,目光微微有些隐晦。
裴临观心知肚明,却没提,只微微摇头。
“你也是有福气,居然真给你带出一条龙来。”
言君一听有点诧异,“别人没带过?”
他记得听小宝贝说过,很早以前好像有龙来着?
裴临观似乎能看出他的疑惑,缓缓解释道:“以前不是没有,但不知为何,最终都失去理智化为了恶蛟,于是后来索性断了这水路,也将那些奇杂精怪一并斩了。”
说起这个,裴临观的神情似乎有些复杂。
言君看不懂,但却有自己的心绪。
“哦,原来这就是悬剑者的由来。”他面色趋于平静。
裴临观看他一眼,声音缓了些说道:“李今朝这人,性子刚烈,也直,但以前也没做过多少坏事。”
言君顿了下,仍是平静道:“老师,我自有打算。”
说这话时,言君一直望着海面,神色间无端现出几分暴虐。
裴临观人老成精,自然看得明白,心里微微一叹后,也不再多劝,毕竟念着情分替人说一嘴就够了,再多,怕是也遭人恨。
好一会的沉默。
言君从海上收回视线,轻声问起。
“那如今开课授武是为何?”他看着裴临观,“是与那些异常有关吗?”
“是也。”裴临观点头,目扫前方,“如今四处乱象起,提前布武也算是给所有人一条后路与警示。”
言君也顺着看了眼那些人群,手抵住下巴,想了想说道:“你们怕不是再隐瞒不住了,所以才选择公之于众吧?”
他这番话着实有些不尊其上,但言君实则有自己的考量。
力量的真章固然令人向往,可于俗世凡人,尤其那些没有根骨的人来说,不如活在编织的谎言里来得更加幸福自然。
至少。
在布武之前,各世家制衡,武者不能,也不敢对普通人随意下手,免得遭了对家与上层制裁。
而现在,已然有了肆意的征兆。
这是乱象,起于人为。
关于这点,裴临观不会不知道,或者说,他知道也放任。
至于缘由......
“凡事总有两面性,上层与下层间所思考的,从来都有相驳论。”
“而个中差异,又总须由思想去碰撞才能磨合,届时孰是孰非,且待看俗世发展便可知。”
“至于那些跳出来胡乱质疑的,大可不必理会,也更无需担心。”
“若没有那等胸怀,就算给了把椅子,那屁股也会坐歪了去。”
裴临观负手而立,缓缓而谈,说到后面甚至似乎跑了题,但又直指了言君真正的心思。
言君听着默然好一会,憋了半天才纳闷地憋出一段话。
“我就吐槽一句而已,老师您怼我这么多干嘛?”
“你叫我声老师,我便多跟你说两句,换别人来,我还懒得废话。”裴临观直言怼了回去。
说完也不顾真君形象,没好气地哼了声,接着甩手一摆,大步离开。
至于要去哪,言君不知,也不打算再跟过去。
反正他想了解的已经了解到了,接下来,他该干点自己本打算干的事情了。
但。
正当言君也欲要离开时,走到一半的裴临观这时又回过头,且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言君,阴恻恻说道。
“差点忘了,你小子下次要还敢翘劳资的课,或者上课给劳资搞事情,看到时候劳资不把你腿给打断!”
!
言君怔住,愣愣望着他。
裴临观一甩袖袍,遁入阴影。
走之前,面上还带着一抹解气的笑意。
放狠话什么的......
果然爽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