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龙走了,得到了自己最满意的答复后,他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刺史府,今日他如此大动干戈,甚至叫上了虎啸营来此,目的只有一个。
示威!
他身为冀州主将,多年来在冀州低调行事,很少掺和冀州内部的任何事宜,哪怕是剿匪这种属于他管辖的事情,他也都扔给了赵泽铭,并没有太过插手,但这样的原因,却只是因为他是老臣,新帝登基的时候,本想将他召回去,任兵部尚书衔,也好遏制掌控那些镇守四州的骄兵悍将们,可却被他拒绝了。
理由有两个,第一个是因为他觉得兵部尚书就是个看大门的,看似风光,实则毫无意义,除了受些鸟气外,根本起不到任何太有效的作用,毕竟如今大夏的局势,真正掌握实权的还是那些分散在各州各府的实权将军,这些家伙都是听调不听宣的主,他才懒得和他们费工夫。
其次,是因为冀州边境他镇守多年,大夏能够安稳至今,韩万钧在雍州的威慑自不必多说,而自己镇守的冀州固若金汤,让西荒无机可乘也是重要原因。
他很担心一旦调防,自己辛苦多年打造的铁壁防线会就此崩塌。
当然,作为老臣,身在朝廷中枢,看似得到帝王宠信,何尝不是帝王的另一种不放心呢?
他对此也是比较计较的,故而宁可留守在此做那三品的冀州将军,也不要回去做那正二品的兵部尚书。
而正是因为他拒绝了此事,才会刻意在冀州低调行事,也是为了向新帝证明自己并无野心,只是想守护好这一方平安。
可他今日发现了,自己的过于低调,反倒成了别人那自己做文章的底气,不管是赵泽铭还是他身后的杨邺,都仿佛觉得自己可以任由他们拿捏,这让赵云龙深深觉得愤怒,同时也暗自察觉到了问题,如果自己依旧对此不闻不问,那自己这个冀州主将也就快到头了。
所以,他今日再一次展示了自己曾经身为一方主将该有的霸气,同时也是警告他们,莫要欺人太甚,否则,即便是杨邺也未必能够挡得住。
当然,赵云龙并非只是会打仗的莽夫,政治嗅觉同样敏锐,所以他才会在最后时刻,毫不犹豫的将凌萧的消息告诉了对方,算是给杨邺示好。告诉他,自己并无和杨党作对的意思,但也别欺负人。当然,他也答应了凌萧,会将人带出来。所以才会有了那场言语交锋,现在人带走了,事办妥了,凌萧那里有交代,杨邺那里也有交代,他又一次可以选择置身事外。
至于他们双方在后手的布局,如何再一次掀起风浪,那就与自己无关了。
而赵泽铭看着离去的赵云龙,同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萧泰虽然被带走了,让他少了重要人证,但在眼下有了凌萧书信一事,他就足够的理由上呈,萧泰和凌萧的关系,他自然是清楚的,可这条线却没有人知道,凌萧为帮韩家为萧泰出手,那必然说明二者有着不寻常的关系,顺藤摸瓜下,将凌萧那条暗线拔出来,不是什么难事。而这条暗线,早已逾规,不符合朝廷法度,有欺君罔上的嫌疑,只要运用得当,不愁对付不了韩家。
现在朝堂上一直都在说对韩万钧的参奏是风闻言事,没有确凿的证据,那他现在的这条线就是最好的铁证。
跟随他多年的老管家,看老爷默默出神,以为他是在为赵云龙如此不讲情面的强闯刺史府而生气,当下也说道
“这个不懂情理的莽夫,老爷,您莫要为了这样的人动气,就是可惜了我们花费那么久才钓上的人,就这么被他带走了。”
赵泽铭却淡笑道:
“谁说我生气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人给他就给他吧,反正留在手上也无用了,我现在有了更好的证据。又能躲过先前逾规的风险,再好不过了。我要的就是凌萧出手救人,只要他出手了,这场好戏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老管家这才明白,老爷是故意将人给对方的,不禁好奇问道:
“原来如此,好在凌萧出手了,如果他没出手,还麻烦了。”
赵泽铭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