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你说话的声音更是帅气逼人啊!
我不是不怕死,我是怕死才来这了!”
“怕死?
来寒潭还穿这么点?
你是来走秀的?”
“呃……嘿嘿,前辈,我说走的忙,忘记换衣服了撒,你信不!”
钓叟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异常干净的面庞。
他的眉毛、胡须皆白,上面凝结着细小的冰晶,随着他抬头的动作簌簌落下。
他没有直接看向徐神武,目光依旧落在前方的潭面,似乎那潭水之下,有着比徐神武这个不速之客更吸引他的东西。
“看来这钓叟并没有赤赤他们说的那么可怕嘛!”
徐神武索性抱拳,大胆道:
“晚辈徐神武,为求一物,冒昧闯入此地,打扰前辈清修,还望前辈海涵。”
钓叟嘴角终于咧开了一丝莫名的笑意,那笑容在他冰雕的脸上显得有些僵硬:
“海涵?
呵呵,寒潭,想来就来,想走……可就未必那么容易了。”
钓叟顿了顿,浑浊的目光终于缓缓转向徐神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
“你身上有火的气息很浓烈,却又被极力压制。
年轻人,你不该来这里。”
“前辈!晚辈所求之物,对晚辈至关重要,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晚辈也必须一试。”
“哦?”
钓叟似乎来了些兴趣,手中的黑色钓竿微微晃动了一下,钓线在寒雾中划出一道微不可见的弧线。
“说来听听,是什么东西,值得你冒着被冻成冰雕的风险,来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徐神武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根荡过来钓线,一愣,它末端光秃秃的,别说鱼钩了,连个倒刺都没有!
“前…前辈?您…您这钓线…它…它怎么…连个钩子都没有啊?!
是在钓什么?”
钓叟斗笠微动,声音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淡然,悠悠道:
“呵呵,无钩无饵,愿者上钩。
老夫钓的,自然是想钓之物。”
“愿…愿者上钩?” 徐神武一愣,这四个字像把钥匙,“咔哒”一声捅开了他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
一个穿着朴素、须发皆白的老头儿,坐在渭水河边,手里也拿着根光秃秃的钓竿,竿头还他娘的是直的!
跟眼前这位如出一辙!
“卧槽!姜子牙!
直钩钓鱼!
钓的是西伯侯姬昌那个冤大头…啊不,是明主!
那眼前这位大佬…拿着无钩冰线,在这鸟不拉屎…
啊不,是小曲都会冻僵的寒潭…钓啥?
钓寂寞吗?!总不能也钓个‘西伯侯’吧?
这鬼地方连个活人都难找,侯爷?
怕不是个‘冰雕侯’!”
徐神武的眼神变得有点复杂,混合着震惊、恍然、以及一种“我好像懂了但又没完全懂”的迷茫。
他看看钓叟那破旧的蓑衣斗笠,又看看那根光溜溜的钓线,再想想姜子牙最后混成了丞相,辅佐武王伐纣,封神榜上排排坐…
一个极其大胆、极其荒诞、却又莫名合理的念头,如同脱缰的野狗,在他脑海中狂奔而出!
他又大胆地凑近一步,脸上堆起一种“我懂你”的、带着十二分八卦和一丝“大佬求带”的谄媚笑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道:
“前辈!晚辈斗胆一猜!
您老这‘无钩垂钓’,莫非是在效仿那上古先贤姜太公?
高!实在是高啊!
姜太公钓的是西岐明主!
您老这无钩冰线,钓的格局更大!
晚辈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