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兴心中一惊,忙将掌中长枪递上:“正是!左仙师如何知晓?”
左慈指尖抚过枪尖凹痕,闭目喃喃:“血煞入魂,睚眦遗种……也难怪会引出识海异象了。”
说着,他忽而睁眼望向杨再兴:“将军可知,上古凶兽睚眦虽凶,却也有着镇邪之能。汝所见之灰芒,正是其精魄与枪身相融之兆。至于那血煞之气……”
他起身从丹炉中取出三枚赤红色药丸,置于青瓷盘中:“此乃贫道新炼的‘赤阳丹’,以朱砂、雄黄、麒麟血为引,可暂压血煞。若要根除,需寻得……”
话未说完,忽有山风卷开窗纸,一片枯叶飘入,正落在丹炉旁的龟甲上,裂成三瓣。
左慈面色微变,拾起龟甲凝视片刻,忽然长叹:“罢了,天机不可泄。三日后,将军可携枪至隆中山巅,贫道自会在那等候。”
说罢,他转身对庞德公笑道,“德公,今日难得相聚,可愿与我对弈一局?”
司马徽见状,忙拉着杨再兴退出茅庐:“元放这老儿,每逢触及玄机便要打哑谜。将军且随我去溪边走走,莫要扰了他们雅兴。”
行至溪边,孙尚香望着水中游鱼,忽然低声道:“方才在茅庐内,我见仙师望向夫君的眼神甚是古怪,似是……似是认得夫君一般。”
杨再兴摇头轻笑:“或许是错觉吧。我与仙师素未谋面,何来认得之说?”话虽如此,心底却泛起了一丝异样。
正沉吟间,忽闻桃林深处传来孩童笑声。众人循声寻去,竟见继祖蹲在花丛中,正与一名鹤发童年的老者嬉戏,两人手中各握着一只纸折的仙鹤。
“父亲!”继祖见杨再兴走来,忙举起仙鹤,“这位道长名叫葛玄,方才还用纸鹤给我变了果子吃!”
杨再兴不由得一愣,眼前的老者竟与史料中记载的葛玄容貌分毫不差!他强压心头震动,微笑着向葛玄施礼:“道长可是左仙师门下?”
葛玄眨了眨眼,从袖中取出一枚仙桃递给继祖,温声道:“正是。家师说今日有贵客来,故命我在此等候。我看这位小公子根骨清奇,日后若愿修道,可来茅山寻我。”
杨再兴心中一凛,这葛玄言行透着股说不出的玄机。他正要再问,却见左慈与庞德公并肩从茅庐走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卷泛黄的《遁甲天书》。
“杨将军,”左慈将天书递给杨再兴,“此书记载了上古符篆之术,或许能助你与枪中精魄交感。三日后申时初刻,切记准时登峰。”言罢拂袖转身,“德公、德操,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便送到此处了。”
片刻后,左慈与葛玄目送众人的身影消失在桃林中,唯有溪水流淌声与山风掠过桃枝的沙沙声,似在诉说着这半日奇遇的玄妙。
返程途中,司马徽忽然轻笑:“元放这老儿,当年在曹营变戏法偷食凤肝,今日又用‘奇门遁甲’之术逗我等玩。不过……”
他转头望向杨再兴,意有所指地道:“将军这一身(生)的纠葛,怕是要追溯到更久远之前喽……”
杨再兴望着远处隆中山巅被云雾缭绕的轮廓,手不自觉抚上枪身,指尖触到那道凹痕时,似有一丝细微的脉动传来。
他忽然想起左慈未说完的话,以及葛玄那句“根骨清奇”,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期待与忐忑,三日后的山巅之会,究竟会揭开怎样的玄机?
暮色渐浓时,众人回到鹿门山。甄宓已备好了素斋,继祖兴奋地向母亲讲述着今日遇见的纸鹤变果、仙桃异事,惹得甄宓与吕雯不时发出惊叹。
唯有杨再兴独坐窗前,望着案头的《遁甲天书》出神,窗外明月爬上松梢,将他的影子投在书简上,与那古老的符篆重叠,恍若跨越了千年光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这正是:隆中奇阵藏仙迹,赤月枪魂映道心。符篆天书揭奥秘,山巅论道待辰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