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危险,我肯定就找爸爸,到时候爸爸就给我带回来就好,肯定没问题的。”
诺亚信誓旦旦,看起来比温德尔本人更有信心:“而且64那么熟悉他以前的老巢。”
温德尔始终一言不发,但诺亚知道,这已经是他态度松动的表现。
眼看伎俩将成,诺亚演都不演,直接使出招牌技——撒泼。
“爸爸爸爸——我要去要去要去——”
【……】目睹了一切的64凉凉地:【感谢你的帮助,但是你有没有更体面一点的方式,毕竟我们俩长着一张脸。】
“闭嘴。”诺亚表面还在和温德尔撒泼,内里却换了一副冷酷嘴脸和64说话:“你行你上。”
温德尔扶住他动来动去的脑袋以防他一头磕上桌角把自己误伤,良久,才妥协似的:“记住,一旦发现不对的地方,要马上给我发信号,以及……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去找青金。”
青金。那个性情温吞的青年的身影出现在诺亚的脑海中,他也很久没有见到过青金——又或者是,翡先生。
他总是过分地低调,像是飞过一朵花的蝴蝶。诺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青金现在也在白钰那边。
只是温德尔在此时提起他,态度有些奇怪。
旁的事情温德尔也不想多说。青金的事,的确曾经是他的一道疤。温德尔少时性格孤僻,青金是他那时为数不多友人。
那时候觉醒者的境遇要比现在严苛得多,他们连最基本的自由也没有。但青金,总能从很有限的生活中寻找到乐子。
还很喜欢单方面地和人分享,温德尔和璆琳也是那时候认识的,尽管交往不深,但对于他们两个性格冷淡的人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
在白钰彻底暴露之前,他们在南部的那段时间,青金曾找过他一次。
“好久不见,温德尔。”青年一如既往地笑着和他打招呼:“要不要帮我一个小忙。”
其实这不是什么小忙。他主动把白钰借佩特里设立的几个实验室的点位给提供出来了,这也是给佩特里定罪的直接证据。
实验室里有很多在接受人体实验的人,大多都是年幼的小觉醒者。这些人中,有的是被父母送去的,本以为是自由的痛苦,却没成想是炼狱的大门。也有一些人,是从地下城买来的。
除了几个实验室的点位,青金别的就不肯说了。
“我也不知道我算什么。”屏幕里的青金苦笑着,眼底倒映着荧幕微蓝的碎光,像是无声的眼泪:“可笑吧。我既是祸首,也是帮凶,更是帮凶的叛徒……如果我那时候,没有留下这颗脑袋就好了。”
一切的安慰在绝对的事实面前只会显得苍白。
温德尔只是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