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宁伯夫人用帕子擦净了她额头的汗,又给她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温声道:“好了,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你与陆公子的婚期就在明年开春了,离得不远,准备的东西多着呢,”
“别担心,虽然只是个纳妾礼,但爹娘不会亏待你,该有的东西都会有,你只管放心嫁给你的心上人。”
明明母亲没有对她冷言冷语,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极力阻止她嫁给陆公子。
可为什么她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呢?
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温羽然张了张嘴,看见肃宁伯夫人疲惫的神色,愧疚从心底蔓延上来。
“娘,您守了我很久了吧?”
“我已经好多了,您回去休息吧。”
肃宁伯夫人唇角微扬,爱怜地抚了抚了她的脸颊。
“那娘走了,你也快些休息。”
送走亲娘,温羽然重新躺回床上,眼前仍旧浮现出陆公子充斥着厌烦和不耐的眉眼。
她闭上眼,用力将这副景象打碎,替换成陆公子温柔望向她的模样。
娘说得对。
陆公子现在只是对她有怨气而已。
等她嫁过去了,用些心思,他就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盈珠和荣国公府的冷战持续到了这一年的岁末。
荣国公夫人似乎是妥协了,又或是不再对盈珠抱有期望,盼着她和傅安黎一样柔顺听话又懂事了。
“母亲这些日子,也想明白了。”
她端坐上首,慢条斯理地撇去茶水面上的浮沫,“母女情分,强求不得。”
“你到底离开了我们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外头肆意惯了,没将自己当做是国公府的一份子,我也不怪你。”
一听就知道还在怪她拆穿傅晏抿欺骗柳霜意一事。
盈珠纠正她:“母亲这话说得不对,我从回到京城以来,都将自己当做国公府的一份子。”
“我有亲生的爹娘,亲生的兄长,我很高兴。”
“虽然一个人肆意惯了,可我知道是非黑白,所以更不能叫嫡亲的兄长走了岔路。”
荣国公夫人一噎,看着盈珠那一脸的大义凛然就来气,“傅晏熹!”
这个亲生女儿,就是故意来气她的是吧?
“母亲,何事?”
看着盈珠一脸坦然无辜,荣国公夫人深吸一口气:“无事。”
想到这半年无论怎么亲近都没办法将这个女儿的心捂热,她就觉得窝火又恼恨。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对阿黎太狠心。
也不知道这都年关了,阿黎如何了……
荣国公夫人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挥挥手道:“时辰不早了,你回去吧。”
盈珠立刻起身:“那女儿就不打扰母亲了。”
她走得头也不回,荣国公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更觉心寒。
心中愈发思念起远在京郊庄子上的养女傅安黎。
“夫人!夫人!”
匆匆而来的门房打断了荣国公夫人的思绪。
“二小姐回来了!二小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