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夫人举起酒杯,笑着敬林净月:
“往事何必再提,徒惹不快,太子妃没有介怀就好,我们可算能放下心了。”
林净月睨她一眼,没有接她敬的酒,转而与云华县主低声道:
“你看看别人多会说话,再怎么为难的说辞,都能圆回来。你多学着点,少得罪几个人,太后娘娘也能安心了。”
云华县主瞅瞅对面三个人骤然勉强的笑容,清楚林净月明着劝她,实则是在嘲讽她们呢。
她叹了一声:“太子妃不知,有些人就仗着岁数大辈分高压人,我再如何舌灿如簧,也不好说什么。”
林净月旁若无人地继续劝道:“你年纪轻轻,跟她们有什么好计较的,谁惹了你不快,回头在陛下在太后面前提上一句。
陛下和太后待你极好,定会替你出气。”
镇国公夫人一慌,好歹记着这是在喜宴上,强行稳住了。
她放下酒杯,暗暗思量太子妃这话,是不是隐喻戏班子一事真要闹大,就让云华县主在陛下面前,告青菱一状?
她消停下来,孟夫人却是坚持得趁棠溪还没进门,提前踩林净月几脚,免得她仗着自个儿是太子妃,就嚣张起来,为难她家棠溪。
孟夫人扫了眼门口,见新人还在跨火盆,便抬手招呼来另一桌的一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笑的一脸谄媚,恭恭敬敬给同桌的几个贵人一一行了礼。
孟夫人懒懒抬眸,轻声说道:
“听闻太子妃颇通商事?这是我娘家远房侄子,从小就对做生意感兴趣,可惜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一直不得要领。
不如……太子妃给指点一二?就两句话的事,太子妃,应当不会介意吧?”
泊春眉头一拧,脸上隐隐带了些不快。
她再蠢,都听得出这孟府夫人,是在嘲讽小姐出身商贾之家呢!
还在三皇子府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被满枝轻飘飘一眼提醒后,泊春强行收敛了眼底的怒火,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她多瞥了孟夫人几眼,非常小心眼地将人记下了。
云华县主也听了出来,当即一拍桌子就要骂人。
在孟夫人得意又暗含不屑的视线中,林净月轻拍了下云华县主的胳膊:
“三弟大喜的日子,孟夫人话说的再过分,你总得顾及着三弟的面子。”
她又转过头,面露无奈,稍稍扬了声道:“孟夫人,不是我不指点,只是……”
这时新人跨完火盆先后走来,正是全场瞩目的时候。
孟夫人故意抬高了声音:“哦?太子妃分明颇通商贾之术,却连一句话都不愿指点,我还当太子妃多仁善,原来也不过……”
“孟夫人慎言。”林净月打断她的话,面不改色顶着全场的视线,平静开口,“我为何不愿指点,孟夫人应当知道才是。”
孟夫人愣了下,承恩公夫人却道:
“孟夫人久在孟府主持中馈,不比太子妃聪颖灵慧擅做买卖,您何必听她胡说,指点一两句,不过小事。”
林净月长叹了一声:“三位夫人,不是本太子妃不愿指点,只是太子离京后,东宫因我受了颇多弹劾。
什么夺民之利,什么垄断民生,言官御史们都说到了这份上,我如何再好指点旁人呢?
况且若是其他人问起,我不定就说了,可您三位问起,我可就不敢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