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烧得正旺的暖炉,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
青丝被身后的男人握着在手上,用毛毯一点点的擦干。
直到李长策停下动作,宽大的手掌从后环住她的脖子,捏住她的下巴,亲了亲。
他不说话,也没再追问,手却忽然移到她摸着肚子的手背上,力道说重不重。
沈清棠指尖微颤,却不敢动,这里对她来说是敏感的地方。
“你说,若是当初你没有走,我们的孩子活下来了,如今几岁了?”
李长策的下巴倚在她肩上,喃喃自语。
沈清棠心中叹气,他们的过去对于李长策来说是不可磨灭的伤痕,对她来说就像是蒙了层雾的记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很多时候,她对这些感叹只剩下感叹。
有时候她都闹不清这些是否真实存在,而她又是从哪儿来的。
此情此景,她不知该作何安慰。
但是提及孩子,她又想起今日在后院听到的那一幕。
“你……是不是把若若关在后院了?”
李长策将她转过来,神色不似方才温存,眉宇间渐渐的冷了下来。
炉内炭火突然炸了个火花,在这静谧的屋内,显得尤其响亮。
沈清棠的内心跟着乱了一拍。
李长策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许久,他冰冷道,“是,我没杀她。”
“我既没杀她,也没有将她丢进地牢里,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沈清棠睫毛轻颤,屋内明明很温暖,她却觉得手脚冰凉,那双漆黑的寒眸,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良久,她嗫嚅道:“你是个正义的将军,自然不会对一个无辜孩童下手。”
李长策冷冷一嗤笑,仿佛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
他霍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如山岳般压下,将沈清棠整个笼罩在阴影里。
他两指钳住她下巴,力道大得让她不得不仰起头。
烛火在他半边脸上跳动,映得那双凤眸愈发阴鸷。
“留着她,”他俯身逼近,呼吸喷在她惨白的脸上,“不过是为了让你乖乖就范。”
“否则,你以为我会容忍江行简的种活到现在?”
他的每个字都裹着森然寒意。
沈清棠被迫仰着纤细的脖颈,袖中的手指痉挛般颤抖。她强忍眩晕,断断续续道:“若若…是…你的。”
“我的?”
李长策突然低笑出声,指腹重重碾过她颤抖的唇瓣,“五年前你逃离渝州的路上小产了,如今倒学会颠倒黑白了?”
他目光阴冷地扫过她平坦的小腹,“为了留住保住江行简的种,你倒是…什么谎都敢撒。”
话音刚落,目光十分阴鸷的在她肚子上停留了片刻。
沈清棠被盯看得脊背发寒,呼吸急促,“我没有撒谎!你要我怎么解释才肯相信?”
李长策缓缓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那双锐利的眸子死死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看穿。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声音低沉而危险:“沈清棠,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若,若真是我的骨肉,为何重逢那日你只字不提?”